譙郡雖然是軍事重鎮,但郡府的條件也遠比不上建康,官署確實有些老舊。
但新房經過小荷、歲歲她們的精心裝飾,顯得溫馨又喜慶,唐禹進屋的時候,已然略有些醉了。
此刻天剛剛黑,賓客已經離去,外邊隱約傳來小荷和歲歲收拾東西的聲音,新房內安靜得很,只有一個穿著嫁衣的傻姑娘在偷偷吃著點心。
看到唐禹突然進來,她連忙把點心藏在身后,卻不知嘴角上的碎屑已然出賣了她。
唐禹走到她的跟前,輕輕擦了擦她的嘴巴。
王徽忍不住笑了起來,嘻嘻道:“有些餓嘛,婚禮的規矩真多,我在這里坐了一下午,好無聊的。”
唐禹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道:“吃飽了嗎?沒吃飽再吃一點。”
王徽眼睛一亮,當即道:“當然沒吃飽,才剛開始吃呢。”
她又拿出點心吃了起來,卻又忍不住笑,結果差點把自己嗆到。
“我去給你倒點水。”
唐禹笑著往外走。
王徽連忙道:“千萬別,剛成親就要你伺候我,我會被外人說不賢惠的。”
唐禹道:“關上門就是自家人,在乎那些做什么。”
王徽便不在意了,只是歪著頭想了想,道:“可以拿酒嗎?我也想喝一點酒,嘗嘗是什么味道。”
唐禹看了她一眼,道:“你才十七歲。”
王徽笑道:“但已經是妻子了,所以可以喝酒了,我好奇是什么滋味,也需要壯壯膽嘛。”
說到最后,她聲音已經有些小了,臉頰也微紅了起來。
唐禹便給她拿酒,給她小小倒了一杯。
王徽滿眼好奇,連忙放下點心,搓了搓手,然后小心翼翼端起了酒杯。
她正打算喝,卻又覺得好像沒有什么儀式感,輕飄飄的不夠有意義。
于是她端著酒杯對著唐禹,強行嚴肅起來,鄭重道:“今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本初之徒,不足數也。”
唐禹愣住。
王徽想了想,又道:“不是不是,是……今天下英雄,唯郎君與徽耳,秋瞳之徒,不足數也。”
說到最后,她實在忍不住了,噗嗤笑出了聲。
唐禹也不禁笑了起來,于是端起酒杯,道:“英雄,我們干了這杯酒,就是好兄弟了。”
王徽笑得更厲害了,身體發顫,強行舉著杯子道:“等會兒你可不要對兄弟做壞事呀!”
兩人同飲,唐禹一口干了,王徽喝了一小口,便直接嗆得咳嗽。
她噘著嘴道:“味道好怪,有些酸,有些苦,但又有糧食的香味。”
說完話,她像是緩過勁兒來了,道:“我再嘗一口。”
這一口顯然適應多了,但她還是放下了酒杯,搖頭道:“不太好喝,味道怪怪的。”
唐禹笑道:“你剛剛開謝秋瞳的玩笑,被她知道了,當心她收拾你。”
王徽眨著眼睛道:“那你要保護好我喔!”
她的回答總是和其他姑娘不一樣。
冷翎瑤可能會疑惑問為什么,喜兒可能會直接掀眉說不怕。
但王妹妹的回答,就永遠把情緒價值拉滿。
唐禹放下了酒杯,道:“好兄弟,哥哥可要對你動手了。”
“慢著!”
王徽顯然有些怕,連忙道:“你、你再讓我喝幾口,我…我有點緊張…”
她端起酒杯大喝了幾口,然后微微喘著氣,說道:“娘親…她…她給我講了一些,在年初的時候。”
“但…我還是不太懂…不太會伺候人。”
唐禹道:“我懂,十分擅長,我教你。”
王徽當即噘嘴,攥著小拳頭哼道:“早聽說你那些往事了,現在成家了,可不許再去青樓喔。”
唐禹拍著胸脯道:“保證不去!”
王徽道:“這算什么保證,一點誠意都沒有,至少喝一杯嘛。”
啊?王妹妹你怎么學會勸酒的?
而且老子竟然無法反駁…
唐禹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一口直接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