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千精兵撤去之后,一家人才又走進院子里。
王導坐了下來,嘆聲道:“你就不該把家人留在建康,竟然決定了要做一些事,后方的安全是一定要提前考慮的。”
“萬一司馬羕完全不管世家的態度,硬要殺你,那我攔得住嗎?”
唐禹道:“他是在乎皇位的人,不會在這個時候強行得罪世家的,我留在建康,還有大事要做。”
王導皺起了眉頭,疑惑道:“還有事?”
唐禹點頭笑道:“謀局剛剛到一半呢。”
“現在處于中局階段,一切還未塵埃落定。”
王導沉默了很久,才鄭重道:“王家可以支持你做一些事,但只給錢,其他一律不會支持。”
唐禹大喜:“多謝岳父,我正好缺錢啊。”
王導道:“因為你沒有生財之道,靠別人接濟是不長久的,別指望我能給你多少,最多再給一千兩黃金。”
“夠了!夠了夠了!”
唐禹連忙道:“一千兩黃金,已經是個天大的數目了。”
王導笑了笑,道:“的確是個天大的數目了,即使是對于王家來說,也是傷筋動骨。”
“所以我需要調度一下,等到你真正需要的時候,才會給你。”
說到這里,他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道:“既然你還有大事要做,徽兒就依舊跟我回家。”
王徽當即道:“父親我不要…我要陪著唐大哥,現在他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王導的語氣不容置疑:“有時候,退讓也是一種關懷,他現在可沒心情哄你開心。”
王徽氣嘟嘟地看向唐禹。
唐禹笑了笑,道:“回家好好陪一陪親人,我接下來的確有很多事要忙,恐怕照顧不好你。”
王徽小聲道:“是我想照顧你。”
唐禹對著她眨了眨眼睛,輕聲道:“回去吧,聽話。”
王徽有些委屈,最終還是低聲道:“嗯,我聽你的。”
王導帶著王徽往外走,來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轉頭問道:“所以,郗鑒是關鍵?”
唐禹聞言,頓時大笑出聲。
而此刻此刻,也就是十二月初一的中午,司馬紹在數十個親衛騎馬護送下,終于到達了京口。
謝秋瞳身披銀甲,率領北府軍出鎮迎接,場面宏大。
只是司馬紹過于狼狽,也沒有心情欣賞這樣的宏大場面。
昨晚的血戰,讓他的個性堅毅了很多。
他忍著沒有說話,一直到了京口鎮內,才咬牙道:“這是什么計策?宿衛禁軍和我東宮禁軍全部沒了,司馬羕成了最后的贏家,他要稱帝了。”
謝秋瞳平靜道:“沒有世家的支持,他不敢直接稱帝,他需要時間去與各大世家周旋,讓利與分配,這至少是一個月。”
“一個月內,足夠你做很多事了。”
司馬紹沉聲道:“可是…父皇…應該兇多吉少了。”
謝秋瞳道:“如果沒有司馬羕的造反,郗鑒就永遠不可能是你的人,太子殿下可明白?”
司馬紹沉默了。
謝秋瞳繼續道:“我們一直在說,要對付王敦,一定要有郗鑒。”
“因為他手底下有將近兩萬流民軍,因為他在流民之中的威望極高,還可以影響到蘇峻、劉遐、郭默等流民帥。”
“沒有他,就成不了事。”
“但他是老臣,對陛下的忠心已經到了頑固的地步。”
“陛下不死,你就要死。”
“陛下不死,你就永遠得不到郗鑒,永遠成不了大事。”
司馬紹攥緊了拳頭。
他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道:“我明白了,我不能再把自己當成誰的兒子、誰的太子了。”
“我要把自己當成…君王!”
“我要把大晉復興的責任,抗在肩上。”
說到這里,司馬紹眼神變得堅定了起來。
他沉聲道:“給我安排房間,我要沐浴更衣,然后…我要去見郗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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