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禹沒有耽擱,僅僅只休整了一天,把一些該準備的東西準備妥當,便匆匆從綿竹縣趕往了郡治雒縣。
三百精銳依舊住在當初安排的矮房之中,王徽及一眾侍女,包括唐家帶出來的十多個侍衛,則和唐禹一起住進的郡府。
“早盼著先生回來了,今晚安排晚宴給先生接風。”
李期打著呵欠,似乎還沒睡醒,又連忙關心道:“先生肩上的傷好了嗎?可惜兇手沒有抓到啊,不過有幾個可疑的…當時正在附近逗留,我全都給殺了。”
唐禹一時間有些無語,李期這王八蛋真不是個東西,也不管是否無辜,先殺了再說。
“不必了。”
唐禹擺手道:“我本想從新都縣開始治理整個廣漢郡,但了解實際情況之后,還是要從上而下才行。”
“幾個世家的家主我已經見過了,給他們下了嚴令,讓他們必須支持殿下。”
“現在他們要去剿匪了,而我坐鎮郡府,先把廣漢郡的風氣改一改。”
李期撓了撓頭,尷尬笑道:“我也不懂這些,就全靠先生了,不過昨天那兩則告示…是怎么回事?”
唐禹正色道:“治理地方,先在治安,后在司法,前者解決的是明面上的欺壓,后者解決的是暗處的欺壓。”
“兩手抓,廣漢郡才能太平,才能勠力同心往前發展。”
“殿下,你一定要支持我,我們的時間很緊急,最多三個月,李班就要動手了。”
“三個月內,我要完成廣漢郡內的組織生產、兵丁招募和初步訓練。”
“屆時,兵力廣足,后勤無憂,才能真正辦大事。”
“人物很艱巨,我會在短時間內集權,以鐵腕手段完成這里的短暫騰飛。”
李期面色嚴肅,又不禁撓了撓頭。
他還是沒聽懂,但他至少知道兵力廣足、后勤無憂是什么意思。
他只是懷疑:“先生…蜀地的百姓…油滑又刁蠻,不太好組織啊。”
“以前也有人試過號召百姓,但…那些百姓毫無紀律,根本管不了。”
唐禹鄭重道:“只要殿下支持我,我就一定能讓廣漢郡煥然一新。”
李期見他如此自信,當即大聲道:“好!既然先生都這么說了!我肯定支持!”
“那些個世家敢不聽話,就直接殺了算了,反正老子如果敗了,他們也要死。”
唐禹道:“有殿下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翌日一早,也就是四月二十三的早晨,唐禹開始坐鎮郡府。
他并未待在大堂里,而是直接把桌椅板凳搬到了郡府之外的廣場上。
四周設立了二十個兵器置換點,而且已經備好了銅錢。
百姓們路過,也不知道他們要干什么,好奇看兩眼,便低著頭走了。
告示寫得清清楚楚,神雀的人也在民間傳遞消息,不可能沒人知曉。
上交一把兵器,能換五個銅錢?這誰信…
怕是拿出兵器那一刻,就被當成刁民打…
沒有人信,但卻真有人來換。
原因不是相信唐禹,而是——“哎老子偏要去試試看”!
就是這種樂子人和天不怕地不怕的心態,促使了第一批人前來兌換兵器。
多年的戰亂,加上匪患不停,幾乎家家戶戶都有兵器,或是大刀,或是長矛,或者是短劍,也不知道是什么途徑來的,但確確實實是有。
“收下他的兵器,給五個銅錢,不要登記姓名和地址,我們不在乎是誰上繳的兵器,我們只是專注完成郡府的承諾。”
唐禹的命令很清楚,一切從前,給兵器就直接給錢,絲毫不猶豫。
于是,“唐郡丞真給錢”的消息,就如同長了翅膀,傳到了各個地方。
上午只有十多個人來換兵器,下午就猛增到了數百人。
消息越傳越廣,許多人拿到銅錢,高興的不得了,忍不住炫耀,更引得其他人來換錢。
于是到了第二天的上午,唐禹剛走出郡府大門,就看到了密密麻麻數不清的百姓,全部拿著兵器。
李期正帶著幾百兵馬,與這些百姓對峙著。
看到唐禹,他連忙喊道:“先生,嚇我一大跳啊,我以為百姓暴動了,幾千人拿著兵器往郡府來,結果說是響應你的號召,說什么來換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