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禹道:“喪家之犬?沒有了家,才是喪家之犬。”
“你在追殺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家被偷了?”
戴淵愣住,隨即大笑道:“哈哈哈唐禹啊唐禹,到現在你還在耍陰謀詭計。”
“可惜我們這一次是做足了準備,早已把你算透了。”
“你根本沒有任何力量攻打譙郡,因為王劭在彭城郡的兵沒有動,而謝家的私兵…只有兩千人。”
“我抽調五千精銳離開譙郡,那里還留了四千精銳和五千新招的流民兵,你拿什么打啊!”
“你那點小計策,騙得了誰?”
唐禹道:“戴公,你糊涂了,北府軍最精銳的兩千嫡系,是沒有參與建康之戰的啊。”
戴淵擺手道:“他們還在京口呢,一直有人盯著的。”
唐禹道:“那你的兵又是怎么到的建康呢?”
戴淵慢慢瞪大了眼,驚呼道:“你是說,那兩千精銳化作流民,已經去了北方?”
隨即他又搖頭道:“那又如何,你化作流民,就沒有了甲胄和兵器,拿什么打我譙郡。”
唐禹忍不住笑道:“戴公不是給我留了五千人的裝備嗎?”
戴淵一下子噎住了。
唐禹道:“你以鎮壓流民為由,抽調五千大軍出譙郡,然后化作流民,悄悄趕往建康,達到了掩人耳目的效果。”
“但你別忘了,你五千大軍的兵器、甲胄…卻沒有帶走。”
戴淵冷冷道:“休要嚇我!那五千人的裝備,藏得十分隱秘。”
唐禹道:“隱秘個屁,五千人的裝備,那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你舍得埋進地下生銹?”
“你往南走,會藏在距離譙郡并不遠的一個縣城之中,因為縣城有現成的兵庫可以供你藏,也有現成的游徼、法曹和基本守軍,幫你保管這筆財富。”
“而距離譙郡不遠,又必須在南方,還不能是壽春,能是哪里呢?”
“前年譙郡之戰結束后,你作為豫州刺史,扶持了一大批親信鎮守各地。”
“其中,你的小兒子戴邈…年僅十七,便擔任鲖陽縣令…”
“鲖陽,恰好符合一切條件呢。”
戴淵一下子叫了起來,怒吼道:“唐禹!你!你干了什么!”
唐禹笑道:“我只知道,你再不抓緊時間回譙郡,你非但家要沒,連家人恐怕也要沒。”
“戴公,這次你可是大功臣,封郡公室肯定的了。”
“你繼續追殺下去,把我們都殺絕了,你一樣也只是郡公,不會再多了。”
“你已經贏了,已經很賺了,不要為了全功,把自己的家都賭進去。”
“唐禹言盡于此了,如果你還要追,那就繼續追吧。”
說完話,唐禹揮了揮手,大聲道:“走,回廣陵郡!”
看到對方要走,劉遐當即道:“戴公!該出手了!”
戴淵面容都扭曲了,咬牙切齒道:“出個屁啊,老子家沒了!家要沒了啊!”
“來人!快!快出發朝北!先回鲖陽!再回譙郡!”
“立刻準備糧草,快啊!”
他急得直接調頭就跑。
他不在乎全功,正如唐禹所說,能不能把祖約、錢鳳殺絕,根本不影響他的功績,不影響他的進爵。
但…萬一家里真出事了,那一切都完了。
一個丟了地盤的公爵,那連一根草都不如啊。
戴淵最害怕的就是…自己成為這一戰的最大輸家。
他賭不起,他不敢再耽誤時間了,哪怕只是一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