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
被結婚了。
氣抖冷,不能忍!
“走,咱們去知青點說道說道!”
靠山屯的知青點位于隊部西側。
有三間土坯房子,四名男知青住東間屋,五名女知青住西間屋,中間那間房子是外屋地。
五年前知青來到靠山屯的時候,李鐵錘曾經趕著牛車把他們從縣城里接過來,還幫他們搭建了火炕,壘砌了灶臺。
可以說李鐵錘對這些知青幫助很大。
現在他們竟然準備恩將仇報,準備毀掉他的理想。
李鐵錘越想越覺得氣憤。
距離很遠,就大聲吼道:“張隊長,給俺滾出來!”
粗狂的嗓音打破了知青點的寧靜。
兩個女知青從屋里探探頭,看到是李鐵錘又趕緊縮了回去。
片刻之后。
西間屋里出來了兩個人,一個是知青點的隊長張有志,一個是公社白書記。
靠山屯圓臉看到老爹也在,嚇了一跳,說了一句“鐵錘哥,俺得跟隔壁村的小花打豬草,先走了。”
然后很沒義氣的溜走了。
看到李鐵錘一腦門黑線,白書記那張飽經風霜的老臉上,浮現出一絲無奈的神情。
當年他帶村民沖進鬼子據點的時候,也沒有如此為難過。
如果說屯子里還有別的合適人選,他絕對不會選這個土匪。
“鐵錘,別咋咋呼呼的,辱沒了咱靠山屯的人!有事兒進屋說。”
張有志拉拉白書記的胳膊,“老書記,結婚是終身大事,鐵錘同志有意見很正常,咱慢慢做思想工作。”
聞言,李鐵錘不著痕跡的瞄了張有志一眼。
這個知青隊長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屯子里的社員對于知青的到來并不歡迎。
這些城里的公子小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雖說有糧食定量,壓根就不夠吃,有時候還得占用村民的口糧。
附近屯子里甚至發生了村民跟知青打架的事兒。
知青們也很委屈。
他們放著城里的好日子不過,來到艱苦的農村,也是響應號召。
這些事兒不能論出孰是孰非。
只能說人間非凈土,各有各的苦。
但是,靠山屯的知青從來沒有被為難過。
其中一方面是白書記宅心仁厚,另一方面跟知青隊長張有志的為人處世圓滑也分不開。
李鐵錘對于這些知青的到來并不抵觸。
他們也只不過是被時代洪流攜裹的一群可憐人罷了。
“好啊,做工作,俺倒要看看,四只眼怎么把黑的說成白的!”李鐵錘大大咧咧的進到外地屋。
攜裹進來的煙灰四處彌漫,渾身沾滿機油污漬,手里還拎著根硫磺棒子,李鐵錘就跟土匪進了村似的。
兩個正在做飯的女知青嚇得啊了一聲,站起身低著腦袋跑出去了。
“真是一點活兒都干不了。這房子可是俺冒著大雪辛辛苦苦蓋的,不能被你們這幫青瓜蛋點了。”
鍋灶內的柴火掉了出來,火星子四濺,李鐵錘用腳踩滅之后,又將靠在灶門前的柴火抱到了墻角。
“我一定會加強對他們的管理,李司機,您放心,出不了事兒。”張有志尷尬的笑了笑。
鍋里的貼餅子出溜到了鍋底,簡直就是一塌糊涂,就是一鍋豬食。
李鐵錘將唯一一張餅子pia在鍋沿上,然后一屁股坐在木墩上,手持硫磺棒子,坐出一個大馬金刀。
“說吧,你們這些文化人為啥要訛俺老農民。”
張有志本來打了一肚子足以感人心扉的草稿,面對李鐵錘這個土匪,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啪啪,煙袋鍋子在鞋底子上嗑兩下,屋內頓時安靜下來。
白書記拿起打火石點上煙,深深的吸了兩口。
伴隨著一團煙霧,吐出一句話。
“鐵錘啊,你要是不娶柳晏荷,她就活不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