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有志記掛著李鐵錘的圖紙沒有去,幾個女知青也沒有去。
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本來因為生病躺在床上休息的趙大明卻跟去洗澡。
周有志還以為他的病好了,并沒有在意,等男知青們都離開后,拿出圖紙繼續繪制起來。
....
樹杈上。
翠花一邊整理衣服,整理頭發,一邊有些膽怯說道:“鐵錘兄弟,下次別在這里了,俺害怕。”
“害怕啥!這里才最安全,誰也不會抬頭往大樹上瞅。”
李鐵錘雙手撐著樹杈站起身。
啵。
“哎呀,你小心點。”
翠花眼睛朝下一勾瞅見樹杈上光禿禿,除了老樹皮啥也也沒有。
她松了一口氣折回頭,俯下身貼著李鐵錘的耳朵說道:“嫂子得先走了,今晚上你叔去白贛火家喝酒了,家里養的那幾只老母雞還得攏到院子里。”
翠花也善于爬樹,說完話,穿衣蹬褲,撅著腚雙手抱著樹桿蹭蹭蹭地爬了下去。
等李鐵錘反應過來的時候,豐腴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樹林深處。
“別人養雞都是偷偷摸摸。狗日的白大奎,仗著自己是畜牧員,堂兄是生產隊長,妹妹是婦女主任,竟然把老母雞撒開了,到處啄生產隊的糧食。有機會的話,一定得批評他這種薅生產隊羊毛的做法。”
摸摸兜里那五個雞蛋,李鐵錘決定還是不跟白大奎一般計較了。
一路溜達著,回到了李家小院。
這時候柳晏荷已經離開了,二姐李鐵花也從白家莊趕過來幫忙,還帶來了兩個外甥。
李母正拿從地里撿來的花生招待他們。
李鐵錘接過鐵梅倒的茶水,頓頓頓一口氣喝完,擦了擦嘴角,看著李鐵花問道:“白大有還沒回來?”
“叫姐夫,你這孩子!”
沒有理會李母的嗔怪,李鐵錘見二姐李鐵花神情窘迫的點點頭,指了指兩個外甥,繼續問道:“他就把你一個人扔在了家里面,讓你一個人照顧他老娘,照顧兩個孩子?嗯?”
李鐵花雖比李鐵錘大三歲,卻素來害怕這個弟弟,聽到他聲音越來越大,嚇了一跳,咬著嘴唇說道:“大有他說在地里刨食吃,總歸是發不了財。他在外面耍夠了,總要回來的。”
“你就這么等著他?”
“那能咋地,他是俺男人呀。”李鐵花的聲音越來越小。
啪!
李鐵錘的拳頭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煤油燈差點砸翻在地,他正要站起身跟二姐“講道理”,見兩個外甥不知何時都站在了門外。
兩個半大的孩子一臉恐懼的看著他,那眼神中透露出恐懼、驚慌,再搭配上他們瘦小的身軀包裹在破衣爛衫中。
李鐵錘心中的那股怒火就像是泄了洪的堤壩,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人啊,自己的路,只能自己走。
李母清楚李鐵錘對白大有不滿,生怕李鐵錘再為難李鐵花,見天色晚了,從床下翻出半袋子苞米塞給了李鐵花。
喊來李鐵鉤打著手電筒,把李鐵花和兩個孩子送回了白家莊。
幾人離開后,李母拉著李鐵錘的手說道:“鐵錘,白大有再不爭氣,他也是你姐夫,是你姐姐的丈夫,你以后別一提起他,就呼哧白咧的,讓別人知道了不體面。”
“知道了!”李鐵錘不耐煩的說道。
白家莊和靠山屯屬于地頭搭地頭,李鐵鉤二十分鐘便打了個來回。
他還帶回了一個消息。
“哥,白大奎家的老母雞丟了一只,這會白大奎和翠花嬸子正滿莊子找呢!”
老母雞丟了?
李鐵錘扶著桌子緩緩坐下,捏了捏眉心。
咋回事,又不是俺的老母雞丟了,俺那么緊張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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