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敢動手,別怪俺不客氣!”
見社員們都退開了,李鐵錘關掉保險機,將土噴子插進腰間,撩起褂子下擺遮掩住。
“到底咋回事,誰來跟俺說清楚。”
白大奎被熊了一頓,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興奮了起來,就要這種膽子。
他碰碰翠花:“你去。”
翠花沒參與打架,一直躲在人群中,此時低著頭走上前,看著李鐵錘說道:“鐵錘大侄子,俺家的老母雞被知青點的周有志偷走了,俺們在他的床鋪下找到了雞毛。”
“雞毛?”李鐵錘眉毛上挑。
“喏。就是這個。”白日產此時也緩了過來,腦門上頂著紅色圓圈站出來,將兩根雞毛舉得高高的。
“這雞毛是新鮮的,你看,下面還濕著呢。俺可不是冤枉著周有志。”
李鐵錘接過雞毛仔細看了看,確實是最近才從老母雞的身上拔下來。
他扭頭看向周有志:“周哥,咋回事兒?你真偷雞了?”
“沒有,絕對沒有。”
“那雞毛咋在你床鋪下?”
“我....”
周有志感覺到有一百張嘴巴也解釋不清楚了。
這時候,白書記和民兵隊長接到消息也趕了過來。
兩人在來的路上都嚇得出了一身冷汗,進到院子里發現受傷的沒有幾個,也放下了心。
七個被開了瓢,被安排去赤腳醫生那里包扎,十幾個身上青一塊紫一塊,腦門上長了包的,不影響干活,誰也不在意。
安排好這些事兒之后,白書記把靠山屯生產隊和白家莊生產隊的社員都攆了出去,只留下了幾個主要當事人。
白日產見翠花這個弟媳面淺,把翠花推到一旁,她拿著雞毛又是一陣哭嚎。
白書記接過雞毛,眉頭緊皺了起來:“這么說,周有志真偷了白家的老母雞。”
“我沒有。”周有志挺起胸膛。
白書記沒有看他,扭頭瞅向白日產和白贛火:“知青娃子們來到咱這窮地方,是為咱做貢獻來了,咱們條件有限,沒有讓人家吃好喝好,咱也有責任。
白贛火你是生產隊長,白日產你是婦女主任,這次發揚一下風格。
這只老母雞按照市面上的價格,賣給周有志得了。你們覺得呢?”
老母雞的主人白大奎想要舉手說話,被白日產瞪了一眼,只能又縮了回去。
白贛火瞇著眼笑:“書記,咱們老白家的事兒,您做主就行了。”
白日產也點頭:“只要不虧著大奎就可以了。”
白大奎想獅子大開口被翠花攔住了,最后表示只要周有志愿意賠償一塊五毛錢,這件事兒就算是了結。
事情到這里可謂是皆大歡喜。
只是周有志卻硬著脖子說道:“書記,我沒偷老母雞!你們不能憑空污人清白。”
白書記煙袋鍋子嘬得吧嗒吧嗒作響,“害,你這娃子,只要不驚動官家,誰也不會說你是偷雞賊,檔案本本上也不會記錄,以后要是真能回城,你也不會受影響,你咋不懂事兒呢!”
周有志硬著脖子說道:“我沒有偷老母雞。”
見周有志這種態度,白贛火頓時火了,站起身想要扯嗓子,被李鐵錘瞪了一眼,只能又坐回去。
他委屈屈巴巴的說道:“書記,你瞅瞅,俺們只要賠錢,不追究責任,靠山屯的知青都不愿意,這是打您的臉啊!”
“你少說兩句。”
白書記瞪了白贛火一眼,喊來民兵隊長和生產隊長一塊給胡有志做工作。
幾人磨破了嘴皮子,周有志就是不愿意賠錢。
他倒不是稀罕那點錢,而是不能接受偷雞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