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坐在椅子上沒吭聲的李鐵錘冷聲道:“這個能不能當介紹信?”
“你是拖拉機手?”張醫生看看證件,搖搖頭:“不行,你能夠確定身份,她們幾個沒辦法確定,這玩意不能當介紹信。”
李鐵錘撩開衣服下擺,從腰間抽出一把土噴子,擺在了桌子上。
土噴子銹跡斑斑的槍管子,在燈光的照射下,散發出點點寒光,映襯進了張醫生的眼眸中,他瞳孔猛地收縮,忍不住后退一步。
“這個能不能當介紹信?”
張醫生看著土噴子,眼神中閃過一絲畏懼,還是硬著脖子說道:“同志,我勸你不要沖動,咱們這里可是有值班的保衛干事。”
“再加上這個呢?”
李愛國掏出一疊錢甩在桌子上。
他將拖拉機手證,土噴子,那疊錢攏到一起。
“這三樣加起來呢?能不能當介紹信?”
張醫生沉默了片刻,緩步走過來,從那疊錢里面抽出兩張。
“這是掛號費,剩下的錢明天記得準時交到收費處,還有明天要把介紹信送來,別讓我為難。”
李鐵錘見張醫生并沒有貪錢,不免高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將土噴子插回腰間。
“醫生同志,你放心,俺是靠山屯的李鐵錘,絕對不會讓你受到牽連。”
張醫生默默點點頭,拿起聽診器給王娟檢查身體。
看著忙碌的張醫生,劉曉慧和陶光秀總算是放下了心。
劉曉慧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沖著李鐵錘說了句感謝的話。
李鐵錘看了看閉著眼的王娟,沒有理會劉曉慧,走出屋子,蹲在屋檐下點上一根煙默默的抽了起來。
外面一片漆黑,腳下的道路也被黑暗所籠罩,在這虛幻而又真實的夜幕中,所有的一切顯得那么地微小。
只不過李鐵錘清楚,再過兩個小時太陽就要升起來了,介時整個松原城將籠罩在光明之中。
掐滅煙頭,李鐵錘攏了攏工裝,雙手插進兜里面轉身進入診室。
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他還有點小小的事情需要處理。
此時診室內,張醫生對王娟進行了一番檢查,卻感覺到有點摸不著頭腦。
“這姑娘的癥狀很像是急性闌尾炎,肚臍眼卻沒有發炎的癥狀”
“腹部也沒有任何異常。”
劉曉慧有些著急了:“醫生,你是不是沒有檢查清楚啊?”
“你這是在質疑我的能力?我可是正規醫專畢業的高材生。”張醫生似乎受到了侮辱,嘴角氣得直哆嗦。
醫專....好吧,在這年月確實算得上是高學歷人才了。
李鐵錘提議道:“既然檢查不出癥狀,就先給她攮一針,觀察一陣子再說吧。”
“對對對,先止住疼。”張醫生深深的看了李鐵錘一眼。
“社員同志,等明天你記得結賬。”
“你放心吧,俺是靠山屯的拖拉機手,不差錢。”李鐵錘再次掏出拖拉機手證。
拖拉機手的工作證在這年月相當于八百分的螞蟻信譽值。
張醫生轉過身柜子里取出兩支安瓿瓶。
李鐵錘身強體壯,來到這個年代后還沒打過針。
李家的鐵鉤,鐵梅他們有個小病,吃點草藥就解決了。
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年月的針劑。
好奇的問道:“張醫生,這藥是什么啊?”
“杜冷丁。”
李鐵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