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隨后發生的事情,出乎了周站長的預料。
劉文貴眉頭緊鎖,雙眼仿佛噴火,怒火中燒。一頭亂發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憤怒,無序地垂落。
突然一個身穿工裝的漂亮女同志走上前,卡姿蘭大眼睛瞄了瞄李鐵錘,湊到劉文貴耳邊嘀咕了幾句。
劉文貴臉上的憤怒頓時消失了,哈哈笑著沖李鐵錘拱拱手。
“李拖拉機手,我們紅旗公社這次到這里是來參加國慶獻禮獻禮的,沒工夫跟你在這里比試,以后有機會咱們再比。”
劉文貴整了整衣領,保持住翩翩風度,轉過身走到了大樹下。
這一幕驚得周站長嘴巴合不攏了。
李鐵錘的目光落在了那位女同志身上。
她年紀大概十八九歲,皮膚瑩白,瓜子臉,雖然工裝比較寬大,依然無法遮掩好身材。
她的褲子雖是工裝褲子,但是好像經過特別剪裁,緊緊包裹在兩條筆直的腿上,顯得格外誘人。
圍觀的那些社員們紛紛偷瞄這女同志,在眾多目光中,這女同志非但不生氣,反而驕傲的挺起沉重的胸膛。
李鐵錘皺皺眉頭:“這娘們也是拖拉機手?”
那女人似乎聽到了李鐵錘的聲音,扭過頭笑笑:“我不是娘們,是紅旗公社農機站宣傳員趙書言。”
她挺了挺胸膛,扭著屁股蹭蹭的走了,那樣子要多神氣有多神氣。
李鐵錘還是第一次在這年月見到如此豪放的娘們,看向周站長:“唉吆喂,你瞅瞅,人家拖拉機手還有這待遇。老周啊,咱們農機站也得請個宣傳員啊。”
“人家是大公社,是大農機站.....”
周站長還記掛著剛才的事兒,好奇的問道:“鐵錘,你怎么知道劉文貴不敢跟你比試呢?”
李鐵錘臉上的嬉笑頓時消失了,湊到周站長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老周,等一會你去找張能手.....”
周站長的臉色一點點變得鐵青了起來。
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新聞,喉嚨眼里擠出一絲不可思議的聲音:“鐵錘,你確定?”
“老周啊,當初咱們公社開荒的時候,俺可是連續一整天坐在拖拉機上,就連吃飯、喝水、撒尿都沒有歇氣,才耕了九十畝地,這小子用屁股耕兩百畝啊。”
“用屁股....他那模樣挺俊的....”
老周被李鐵錘的目光掃了掃,臉色頓時嚴肅起來:“你放心,我一定跟張能手溝通這事兒。”
李鐵錘決定以后距離周站長遠一點。
時間不知不覺來到上午八點半。
縣城農機站的大門緩緩打開,幾十位拖拉機手擁進了農機站里。
李鐵錘和那些農機手被安排在了大院里,等待農機站領導公布最后的國慶獻禮名單。
農機站會議室內,一場唇槍舌戰正在進行。
張能手喝了口茶,敲了敲桌子:“老劉啊,請你注意,多片犁已經被縣里面決定為重點推廣農業生產工具,馬上還要送到省城里面了。
李鐵錘作為研發人,拿一個國慶獻禮旗手的指標,有什么難度嗎?”
劉副站長是個身材干癟的中年人。
他卷煙不離嘴巴,抽完一根后,湊著煙屁股點上了下一根。
他吞云吐霧兩口,這才開口:“李鐵錘同志的貢獻,我并沒有否認,只是這次選的是拖拉機手,不是發明家。
李鐵錘現在連正式拖拉機手都不是,憑什么代表農機站扛旗幟。”
他看到張能手臉色黑了下來,輕輕咳嗽兩聲,說道:“我不反對李鐵錘參加國慶獻禮,但是就是不能當旗手。
旗手必須在優秀拖拉機手中選擇!”
張能手和劉副站長是農機站的一二把手,兩人為了旗手的事兒爭吵了個把星期,也沒有個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