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問題涉及的內容五花八門,有跟案子毫無關系的尿床事件,也有最重要的如何跟猴子發報。
這些問題不斷重復,穿插詢問。
上一個問題還是兩個姐妹花里面,你最喜歡哪個。
下一個問題就變成了你跟你媳婦兒結婚的時候,進門是先邁的左腳還是右腳。
審問的節奏忽快忽慢,語氣時而嚴肅,時而還站起身給張洪山遞根煙,令張洪山的大腦疲于思索。
一旦問題的答案跟上一次的回答有所出入,必然會引起李鐵錘新一輪的兇猛質詢。
這是一種高超的審問技巧。
先是用各種問題讓被審問人大腦混亂。
在這種狀況下,一旦被審問人撒謊的話,很容易被抓住漏洞。
撒的謊言越多,漏洞越多,最后好不容易構建的堡壘,必然會崩塌。
在這種狀況下,被審問人想要依靠單純的意志力扛過去,是幾乎不可能的。
不過....李云山雖然搞清楚了李鐵錘的手法,卻知道自己永遠沒辦法學到。
原因很簡單,要同時記住那么多問題和答案,對審問人員的要求太高了。
李云山還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審問員能夠像李鐵錘一樣游刃有余。
“喂,你第一次遇到杜工梅,穿的褲衩子是紅色的,不是藍色的。”李鐵錘再一次糾正了張洪山的說法。
張洪山這會已經開始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淚:“是,是紅色的,我記錯了,藍色褲衩的是宋成香。”
“嗯,下次可別記錯了,要是讓杜工梅知道了,她該多傷心。”吧嗒兩下嘴巴,李鐵錘接著問道:“你的發報時間是什么?”
“晚上八點十分....”話剛出口,張洪山額頭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水,剩下的聲音哽咽在喉嚨里。
李鐵錘將煙頭甩到地上,笑呵呵的看著他:“剛才你重復過七次,每一次都是八點五分,說說吧,為什么會出現五分鐘的差別?”
審訊室內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張洪山突然猶如一灘爛肉,癱倒在了椅子上。
“我在出發前,猴子那邊預料到了我可能會被抓,以及你們可能會利用我,反過來對付他們。
所以提前做了一些預防手段。如果提前五分鐘發報的話,就說明我已經被抓了,他們會設法營救我。”
李云山的眼睛一點一點的瞪大。
就在剛才他還以為張洪山完全交代了,特別的配合,甚至李云山已經想好了,等完成了任務的話,也許該為張洪山求情,留他一命。
沒想到這家伙自始至終都在耍手段。
要不是李鐵錘用這種復雜的審問辦法,找到了張洪山的紕漏,那么這次的行動就要功虧一簣了。
“猴子派人救你....嘖嘖,人啊,可以壞,但是不可以傻。你是又壞又傻。”
李鐵錘深深的看了張洪山一眼。
就在張洪山以為審訊已經結束的時候,李鐵錘站起身走到門口,喊來了兩個戰士,將記錄本遞給他們。
“從現在開始,你們替我對他進行審問。每兩個小時換一次人,記住,把上面的問題打亂了。”
戰士有些猶豫:“他要是不回答呢?”
李鐵錘指了指那把南部十四:“這把槍隨時都可能會走火,我會替你們寫那篇高達一百字的檢討書。”
“別問了,行不行,除了發報時間,我已經全交代了。”張洪山看到新一輪的審訊又要開始了,嚇得臉色鐵青起來。
他此時一想起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就覺得頭痛。
李鐵錘雙手抱懷:“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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