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修建出了一座小樓?!”
張參謀長剛一下車,整個人便呆愣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連吉普車的車門都忘得一干二凈。
那車門大敞著,雪花,順著車門的縫隙魚貫而入。
司機戰士在一旁看著,心疼得嘴角直咧,可又礙于情面,不好意思開口提醒。
直至陳團長匆匆趕來,這才解了他的窘迫之圍。
“參謀長好!”陳團長偕同其他數位團領導,身姿筆挺,動作整齊劃一地向參謀長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參謀長仿若全然未聞,目光始終緊緊鎖定在那座小樓之上。
手指顫抖著指向小樓,聲音中滿是難以置信:“這玩意是工廠里造出來的?”
“出自長辛店機車廠。”
“很好!我即刻便與長辛店機車廠取得聯系。”張參謀長言罷,拋下這簡短有力的一句話,旋即轉身,大步邁向吉普車內。
吉普車瞬間發動,排氣管中噴出滾滾黑煙,如同一匹脫韁的野馬,迅速消失在遠方的道路盡頭。
鐵道兵雷厲風行的作風,在此刻展露無遺。
陳團長與那幾個團領導面面相覷,彼此的眼中皆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情不自禁地攥緊了拳頭。
此刻師部已然親自介入,想來用不了多久,戰士們便能告別那簡陋的營帳,入住真正的房屋,享受溫暖與安寧。
不過陳團長亦未忘卻那賭約之事.
他搓了搓雙手,目光帶著些許戲謔看向胖瘦兩位團領導:“我說兩位,你們答應的……”
“放心吧,愿賭服輸。我們不是耍賴的人。”
“是啊,只要戰士們能住上真房子,別說是一條蛇了,等明天我帶人進山,再多幫你多抓幾條,這也是值得的。”
胖瘦兩位團領導非但沒有感到郁悶,反而興奮了起來。
他們安排了勤務兵立刻趕回駐扎營地,把東西帶來了。
一條大蛇和十幾壇子地瓜燒。
地瓜燒沒啥稀奇的,大蛇卻很少見。
李鐵錘也湊上了前,只見那條大蛇足有一米多長,有小手臂粗細,需要兩個勤務兵才能勉強抬起來。
安康距離秦嶺很近,這邊自古以來就是多蛇的地方。
在八三年的時候,還曾經發生過舉世震驚的蛇災。
吐著字母的蛇在地上肆意縱橫,占據了整個街道。
它們種類繁多,大小不一,時不時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嘶嘶”聲。
鐵道兵們常年在這山川之間挖掘洞穴,施工勞作,偶然尋得這么一條尚在冬眠之中的大蛇,倒也并非稀奇之事。
陳團長也不是小氣的人,見兩位都拿了好東西,他也把珍藏的老虎肉拿了出來。
大家伙兒就在營房前那空地上整了一場“燒烤晚會”。
一口老虎肉咬下去,再嘗嘗那烤蛇肉,末了灌上一口地瓜燒。
嘿,這小日子,甭提多舒坦嘍。
這慶祝活動一直鬧騰到凌晨,李鐵錘才跟著陳團長進了營房。
眼巴前兒就這一座營房,為了照顧那些被凍傷的同志,陳團長把一二三層全改成大通鋪了。
“咱這些大老粗啊,沒個正形兒,這么著吧,這邊正好有個雜物間,鐵錘同志,你就先在這兒將就一晚上得了。”
陳團長一邊說著,一邊推開了雜物間的門。
那雜物間也就兩三平方大點兒,不過底下鋪的褥子倒是新嶄嶄的。
陳團長別看五大三粗的,心還挺細發,這新褥子一瞅就是專門給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