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編想起這事兒,就覺得郁悶。
《山村花開》的內容很簡單,就是一個男知青下鄉來到了一個偏遠的小山村里,這是這年月比較火爆的一個題材了。
但是....問題就出現在這個男知青一進到村子里,就憑借一手不可思的醫術。
然后跟隔壁的小芳,鄰居家的嬸子,村長的媳婦兒,后村的兩個小寡婦....等村子的一大半女人有了不可描述的關系。
這已經不是神醫了,而是打樁機。
看上去就跟解放前的艷情畫本差不多。
前陣子他生病,稿件的審核工作交給了副編輯,要不然這種稿件絕對不可能刊登在《種山》上。
周懷挨了批評,心中更加生氣了。
《活著》如果沒有火爆全國,那《種山》就能大賣,那總編的心情就會很好,那他就不會挨批評。
他不挨批評,說不定很快就能轉正。
所以。
他無法轉正,真正的罪魁禍首就是李鐵錘!
周懷越想越氣,越氣越想。
回到辦公室后,草草的翻閱了一遍《活著》,腦海里浮現出一個陰險的主意。
他拿起鋼筆,在草稿紙上刷刷寫下一行文字。
“宣揚消極人生觀毒害青年思想——《活著》必須徹底批評!”
周懷雖然說文學水平不行,但是當了那么久的編輯,挑刺的水平卻是一流的,很快就寫出了一篇文筆辛辣的文章。
文章的內容很簡單:“《活著》一味的宣傳富貴在苦難面前屈服,這是一種消極的人生觀,不利于我們的建設工作。”
寫好文章,周懷點上根煙沉思了片刻,想著該把這稿件送到哪個報社里。
要知道這年月國內的大型報社審核都很嚴格。
特別是現在《活著》特別火,總編看到了稿件,很可能會扣下來。
那些工廠或者是集體辦的小報,影響力又特別小,無法發泄心頭的怒火。
“有了,鐵道啊,鐵道上有不少當地機務段籌辦的報紙,審核沒那么嚴格,并且在火車上售賣,影響力很大。”
“特別是那種報紙刊登的都是一些吸引人眼球的奇聞趣事!肯定特別喜歡這種稿件。”
周懷打定主意后,很快想到了一個人——魔都機務段宣傳科的陳文遠。
他搖動了電話,對接線員說道:“同志,麻煩你幫我接通魔都機務段宣傳科。”
陳文遠雖然是《火車小報》的總編輯,但是像這種內部報紙的總編輯,在國內壓根沒有什么名氣。
得知對方是跟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大編輯后,陳文遠顯得特別興奮:“周老師,您怎么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我最近寫了一些詩稿,想著讓您過過目呢。”
“詩稿?老陳啊,你可算是找對人了,國內沒有人比我了解詩歌了,你把稿子發來,我一定好好給你修改一下,到時候肯定能刊登出來。”
聽到周懷開出了空頭支票,陳文遠喜得嘴巴合不攏了:“哎呀,那麻煩你了,周老師,你什么時間有空到我這邊,我一定要請你喝酒。”
見關系拉得差不多了,周懷不急不慢的說出了自己想在《火車小報》上刊登文章的事兒。
“老陳,你也知道,我們《種山》的影響力太大了,《收獲》又是我們的兄弟期刊,如果在《種山》上刊登的話,影響有些不好了。”
周懷非常聰明,他沒有直接說出這是《種山》期刊社的意思,但是話里話外卻在引導。
果然,陳文遠一聽到《種山》的名字,立刻點頭說道:“這事兒好辦,你把稿件郵寄過來,我收到后,馬上就能刊登。”
開玩笑,要是跟《種山》拉好了關系,那么他距離擁有大詩人的稱號又近了一步。
在這個年月,詩人就跟后世的大網紅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