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伴見到這情況也不敢發火了,光著腳丫下了床,給他點上根煙。
“老周啊,出什么事情了,你可別嚇唬我。”
周副廠長抽口煙,瞇起眼睛:“今天因為保密袋丟失,那幫子灰色中山裝封鎖了工廠,我原本以為要封鎖四五天,這才幾個小時,就解封了,難道說他們已經找到了保密袋?”
“找到就找到唄,老周,這事兒跟你有.....”
他老伴話說一半,突然想起了周副廠長這陣子的反常情況,眼睛瞬間瞪大了。
“老周,這事兒不會是你干的吧?”
她用顫抖的手指頭指著周副廠長。
周副廠長抽口煙,沒有回答。
他老伴猛地抓住周副廠長的胳膊,大聲說道:“這事兒可是要吃槍子的,你瘋了吧!”
“胡鬧什么,你是不是想讓人聽到了,現在就把我抓走?!”周副廠長甩開她的雙手,夾著煙對著她點了點:“我告訴你,我要是被抓了,你也討不到好處。”
他老伴挨了一頓訓斥,火氣頓時消失了,訕訕的說道:“老周,我也是擔心你啊。”
“害,我這不是沒辦法嘛,老領導親自開口,我要是不照辦,你是知道老領導性子的。”周副廠長嘆口氣說道:“別看我是副廠長,那幫家伙從來沒把我放在眼里。”
“可是...可是....”
“行了,不說了,現在灰色中山裝沒找上門,說明他們沒有找到保密袋,睡覺!”
周副廠長重新躺回去,拉起被子就要睡覺,書房里傳來了電話鈴聲。
這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面顯得格外刺耳。
周副廠長沉默片刻后,看了看他老伴:“你去接,要是保衛科的電話,就說我睡著了。”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書房,他老伴拿起電話喂了一聲,然后捂住話筒。
“是個姓胡的清潔工,找你的。”
“胡老歪?”周副廠長頓時來了精神,示意他老伴離開書房,待門關上之后,這才拿起電話。
“胡老歪,你搞什么,咱們不是說好了嗎,不能直接聯系我!”
“我也不想啊,咱們廠里面搞出那么大陣仗,看著怪嚇人的,周廠長,你讓我帶出來的那個袋子里裝的到底是什么?”
聽到電話里傳來胡老歪驚慌的聲音,周副廠長暗暗松口氣,看來那幫灰色中山裝并沒有找到線索。
“這是你能打聽的事兒嗎?你老老實實的保管好,等我有時間了,就拿著錢去換。”
“誒,這可不行。這玩意就是個炸彈,你要是不來取,我現在就扔到海子里。”
“你.....”周副廠長本來打算一口答應下來。
他突然意識到什么,眼睛中迸發出一道精光,問道:“胡老歪,這么晚了,你在哪里給我打的電話?”
“鎖廠保衛科的電話啊。”
“讓保衛干事聽電話。”周副廠長不依不饒。
“你這人咋信不過人呢。”胡老歪不耐煩的嘀咕兩句,沖著外面喊了一聲:“小劉,我一個朋友想跟你聊幾句。”
“麻蛋,這晚了,聊個毛啊。”電話內傳來鎖廠保衛干事的臟話。
“老胡,你這老東西事兒挺多的啊,讓你用電話已經違反規定了,你咋得寸進尺呢。”
“這一只燒雞可不夠啊。”
“再搞瓶酒過來。”
隨后就是一群保衛干事們的嬉笑聲。
周副廠長心中大定,壓低聲音說道:“老胡,不用了,我哪能信不過你,不過你也清楚這事兒的性質,我不得謹慎一點。”
“別扯那么多,那東西你還要不要。”胡老歪沒好氣的說道。
“要要要,怎么能不要呢,這么著,咱們在老煤廠門口碰面。”
“記得把錢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