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務員看問不出來什么有用的情況,站起身朝著旁邊的乘客們喊道:“這里有人突然生病了,有沒有醫生啊。”
那些乘客們此時都站起了身想要幫忙,卻只能紛紛搖頭。
“這么著吧,你先把你媳婦兒扶到宿營車,咱們再想辦法。”乘務員見劉翠苗此時臉色煞白,額頭已經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情況有些嚴重。
“謝謝了,實在是太謝謝了。乘務員大妹子,你真是個好人啊。”
張全勝大概四十多歲的年紀,身上穿著粗布衣衫,帶些陜北那邊的口音,看上去是個老實人。
“媳婦兒,你忍著點啊。”
張全勝伸出手想要去攙扶劉翠苗,結果他一個結實的陜北漢子,愣是沒把看似瘦小的劉翠苗給扶起來,反而差點被帶倒在地上。
乘務員沒辦法,只能沖著旁邊的乘客們喊道:“來幾個同志搭把手。”
這年月的人們都很熱情,也不擔心被訛。
當時就有四個年輕人站起身,兩人攙著胳膊,兩人在旁邊幫忙,把劉翠苗攙扶了起來。
“跟我來,先把她送到三號包房內。”
劉翠苗剛才還疼得說不出話,此時卻扭過頭,沖著張全勝喊了一聲:“當家的,別忘記咱的東西了。”
“啊,好好好...”張全勝本來已經走了好幾步,聽到這話,又跑過去拎起了一個包袱大步跟上。
幾人從李鐵錘的跟前走過去,進到了包房內。
龔德看李鐵錘一直盯著女乘客瞧,好奇的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只不過是兩個社員,也許看錯了吧。”李鐵錘自打經歷了哈里森的事情后,就覺得自己變得越來越警惕了,看誰都像是壞人。
“是嗎?”龔德狐疑的看了李鐵錘一眼也沒多問,兩人進到了包房內。
李鐵錘拿起一份報紙悠閑的看了起來。
不大一會功夫,車廂頂部的廣播里就傳來了一道聲音:“各位尊敬的旅客同志,這里是3012次列車包乘組,現在廣播通知,因乘客突然急病,需要醫生的幫助,請醫生或者是懂得醫術的乘客到宿營車三號包房。”
“看來那女人病得挺嚴重的啊。”龔德皺了皺眉頭。
李鐵錘明白他的意思,在長途列車上,乘務組備有急救藥物,現在竟然還找醫生,情況有些不妙。
事情跟李鐵錘預料的一樣。
此時三號包房內,劉翠苗的情況好像更嚴重了,躺在床鋪上不停的打滾,扯著嗓子喊道:“救命啊,疼死俺了啊,救命啊。”
周車長此時已經得知消息趕來了,詢問了情況后,令懂得醫療常識的乘務員幫劉翠苗做了簡單的檢查,卻沒有發現病因。
“現在怎么辦,廣播已經播出去了,還沒有醫生來,咱們列車上不會沒有醫生乘客吧?”送水工一直盯著外面,見里面動靜越來越大,忍不住說道。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陜北漢子張全勝嚇壞了,“噗通”一聲跪到了列車長的跟前:“領導同志,請你幫幫忙救救俺媳婦兒吧,求求你了。”
周車長嚇了一跳,連忙扶住張全勝:“你放心,人民鐵路為人民,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救人的。”
說完,她朝著送水工喊了一聲:“還有多久到下一站?”
“剛過了石市,下一站是邢臺,至少還要一個多小時。”
“一個多小時....”周車長有些擔心的看了看劉翠苗,作為列車長害怕的是乘客患了急癥,最害怕的是找不到病因。
萬一真的是要命的急癥,肯定沒辦法撐一個多小時。
“車長,怎么辦?”送水工也著急。
雖然這種事情的過錯方不在乘務組,但是誰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乘客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