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叔,來抽根煙歇口氣。”
李鐵錘沿著鐵路線轉了一大圈,確定沒有任何殘留,這才回到道軌車旁,給幾個老檢道工散了煙。
“老叔,你們好像不害怕啊?”
“咳,這有啥可怕的。像今天這場面,我幾乎每年都能見過一次。”
也是,鐵道可不比公路,火車動輒上千噸重,就算是看到鐵軌上有人,司機想要剎車也剎不住。
每年都會有事故發生。
將那團血肉模糊的玩意帶回車站,李鐵錘和龔德休息片刻,便來到了車站派出所。
“領導,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列車不能老停著,天氣這么熱,乘客容易出亂子…現在該怎么辦?”白所長此時壓力很大。
“鐵錘同志,你怎么看?”龔德抬頭看看李鐵錘。
“既然查不出問題,就放行吧。”李鐵錘也一直在關注著列車那邊的情況。
如果劉翠苗還有同伙的話,看到劉翠苗的樣子,那人應該已經跳出來了。
“那好!”白所長聽到這個松口氣,看向旁邊的調度員:“通知站臺上,現在可以發車了。”
李鐵錘原本應該乘坐列車繼續前往川省,現在遇到這種事,也只能在車站逗留一天。
一來是爭取撬開劉全勝的嘴巴,二來是龔德已經把情況匯報了上去,京城那邊將派出專人前來調查。
中午時分,啃了兩個驢肉火燒,喝了一搪瓷缸子茶水,李鐵錘跟著龔德進到了審訊室內。
張全勝此時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本來跟媳婦兒打算走親戚的,這眨眼間,媳婦兒沒了,他人也被抓了。
看到兩人進來,張全勝當時就想站起身,卻被派出所的同志按了回去。
“老實點。”
李鐵錘坐到椅子上,喝了口茶水后,才開口問:“姓名?”
“張全勝....”張全勝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陣仗,當時就變得老老實實的。
“年紀?”
“四十歲。”
“籍貫?”
一番例行詢問后,李鐵錘也搞清楚了張全勝的來歷和他跟劉翠苗的關系。
張全勝是陜北那邊一個公社的社員,因為家庭條件困難,再加上是地主出身,打了大半輩子光桿子。
五年前,張全勝在幫公社挖水渠回來的路上,見到路邊的草堆里躺著一個女人,這女人當時已經餓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身上的衣服也破破呼呼的,一看就是外地逃荒的。
張全勝正好沒媳婦兒,就把女人帶回了家,喂了半碗棒子面粥后,女人醒來了。
張全勝一番盤問,證實了自己的猜想,女人確實是南方那邊過來的,家里沒人了,想著來這邊投靠親戚,結果沒找到。
張全勝提出要跟女人結婚,女人當時便答應了下來。
“領導,劉翠苗真不是壞人啊,她是個好人,她還答應給俺生七八個娃子呢!”張全勝提起劉翠苗就一把鼻涕一把淚。
龔德板起臉訓斥了幾句,也沒什么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