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五十,是港城進入內地的第一班渡輪。
人很少。
除了幾個睡眼朦朧的生意人之外,偌大的渡輪上只有角落還坐著一個眼神茫然看向大海的女孩。咸濕的海風肆意地吹動著女孩柔順的長發,露出了其白皙如玉的肌膚和精致嫵媚的五官。
悠長的汽笛聲響起。
渡輪緩緩開始移動,令天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情復雜的將頭輕輕的靠在了半掩的窗戶上。
女孩呆呆望著窗外逐漸遠去的海岸線。
直到這個時候令天愛才驚訝的發現原來自己對于這座自己長大的城市早已經沒有了絲毫的留戀。
從小到大,她就是在父母的呵斥中長大。在無數的騷擾和霸凌中掙扎。
而這一切,早已經耗盡了她所有對這個城市的情感。
“人生很奇怪。想不到有一天離開這個地方我唯一懷念擔心的人居然是一個殺人狂?”
看著海浪拍打著船舷濺起的浪花,低聲嘀咕著的令天愛笑了。
這個如同狐貍一樣的女孩的嘴角微微上揚,弧度恰到好處就像是被精心雕琢過一般。
讓時間回到一個小時之前。
“一起走?”
面對令天愛的邀請,柳先開搖了搖頭。
夜色下男人露出了一個桀驁笑容,“現在還不是時候。”
盡管柳先開沒有給出任何的具體答案,但是在多年霸凌下早已經習慣了察言觀色的女孩還是讀懂了男人看似云淡風輕笑容下隱藏的兇殘。
氣氛又一次沉默了下來。
“你沒想過將來嗎?”
“你不可能一直和世界對抗吧,事情越搞越大,對付你的人就會越來越多。遲早有一天...”
足足過了五六分鐘,令天愛才又一次鼓足了勇氣主動開口。她也通過網絡了解了不少關于柳先開的事跡,在令天愛看來,現在離開港城在內地隱姓埋名才是這個男人最好的選擇。
“將來?”
柳先開的臉上流露出了不加掩飾肆意張狂。
“無非是兩個結局。”
男人伸出兩個手指,“要么我達到了自己想要的高度,要么死在路上。”
“無論那個結果都不錯。”
不打算再說下去的男人拍了拍雙手起身,上下打量了下臟兮兮的女孩,“欠你一個吻,你還為我跳了樓。反正現在這個時間點我也夠無聊,干脆還了你這個人情。”
“啊?”
“我不是跳樓,是不小心...”
令天愛怯生生的反駁著對方有些歧義的話語,但身子已經不由自主的站起來跟在了男人的身后。
“你要干什么?”
在夜風下,女孩的聲音很小。
“帶你黑吃黑。”
“什么?”
女孩一個踉蹌。
“窮家富路。你要去內地了,沒錢怎么行?再說了,你身上都臭了,看著也不養眼,給你換身衣服洗個澡,然后送你走。”
“我不臭!”
一男一女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夜色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