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臥底很難,尤其是打入毒梟組織的臥底更難。你認真考慮清楚。”
“你所有的價值觀都會被摧毀,為了融入對方的團體,你的道德底線也會蕩然無存。”
“我無法保證你的安全,你很有可能會死。你必須付出一切才行,而且即便我們打掉了齊耀武,但是這段臥底生涯也很有可能毀了你的生活,過不回正常人的生活。”
在四年前林同偉選拔臥底時曾經對阿坤說過這么一段話。
當時的阿坤二十歲,滿臉的稚嫩。
“我愿意,事情總要有人做。”
這是阿坤給出的回答。
“最近你不需要做任何危險的事情,冒牌齊耀武這條線已經掌控的差不多,如果感覺到危險可以自住離開。”
腦海中回憶著林同偉的叮囑,坐上了一輛出租車后座的阿坤嘴角不自覺的揚起。
“王家兄弟的到來說明特事組也加入了進來,事情終于快要結束了。”
阿坤很謹慎的透過車窗觀察著四周的環境,發現沒有任何異常后臉上露出了久違的微笑,永遠都緊蹙的眉頭舒展了少許。
吸毒,縱火,殺人
沒有人知道他這四年做了多少讓自己無法接受的事情才終于拿到了那兩張寫滿數字的紙張,每次閉眼那個死在他槍下的無辜女孩沾滿血跡的臉讓他整晚整晚的無法入睡,頭發大把大把的掉落。
現在的阿坤面相蒼老的就像是一個中年人。
四年前,阿坤的理想抓捕齊耀武,徹底靠著這個案子一鳴驚人。然后一步步走上六扇門的高層,成為下一個林同偉。
現在?
阿坤只想案子結束之后去一個偏遠的捕快所做事,然后娶一個不用很漂亮但是一定溫柔的女孩,然后養幾個孩子每天早九晚五的過完自己的人生。
對了,房子一定要買在父母的同一小區。
四年了,他都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也不知道父親的腰有沒有好一點,母親的腿做沒做手術。
“師傅,就停在這里就好。”
回過神的阿坤出了北區一個制衣廠大約還有五百米的地方后拍了拍司機的肩膀。
下車。
阿坤將早已經準備好的紅浪漫洗浴中心小票揉成團塞入了口袋,直到目送著出租車徹底消失視線后才轉身走向了那棟夜色下如同怪獸一樣的廠房。
呆在這個工廠內,組織內每個人的神經都緊繃的厲害。去紅浪漫并不是一件很意外的事情,甚至為了這次出去,阿坤還特意做了很多細微的鋪墊。
他有信心不被任何人發現自己的異常。
或許是看到了曙光的原因,阿坤顯得格外輕松。
路燈下這個看上去足足有四十歲的年輕人第一次晃悠悠地把雙手插進褲兜,步伐輕快得像是在跳舞。
四年了,阿坤第一次開心的哼出了不成調的小曲。
“誰?”
盡管心情足夠愉悅,但是這些年的臥底生涯早已經讓阿坤的警覺到了一個普通人難以企及的地步。
他目光銳利的盯著左手邊路側的楊樹林冷聲開口,同時一只手已經摸向了腰間。
沒有人回答。
路兩側的楊樹在夜色下的晚風中簌簌作響,不知名昆蟲的低鳴更是看上去沒有一絲的異常。
“滿哥?”
阿坤已經摸出了腰間的火器,一邊打開了保險一邊壓低了聲音開口。
他很清楚今天晚上在外面負責安保的是誰。
“紅浪漫今天來的妹子不錯。”
阿坤依舊保持著身體的緊繃,他的目光死死盯著樹下面的陰暗繼續說道,“媽的,喊你一起出來玩你不走。現在別他媽的故意嚇人。”
在阿坤槍口舉起的同時,一個黑影如獵豹般竄了出來!
沒有任何猶豫,阿坤立刻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