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長,還有五分鐘就可以進入安城,要不要通知六扇門我們到了...”
在車隊的第二輛車內,開著車的司機張龍回頭看向了坐在后面閉目養神的秦霸道。
“為什么要通知?”
秦霸道說話的節奏很怪,不但語氣低沉的就像是幾十年前老舊的搖擺式座鐘,吐出來的每個字之間的停頓間隔幾乎是鐘擺的搖晃一模一樣。
不多不少,給人的感覺很像是一個機器人。
不止是說話很像。
穿衣打扮言行舉止之間這個男人也永遠都是一絲不茍的模樣。
黑紅色制服上頂端的風紀扣從來都不會解開,腰身挺拔的完全不像是一個已經四十歲的男人,給人一眼的感覺就像是一根鋼筋。
牢牢插在鋼筋混凝土中不會動搖的鋼筋。
“安城六扇門的高層已經被齊耀武弄的烏煙瘴氣,這也是為什么我愿意支持林同偉的原因,現在像林同偉這樣的人不多了。”
秦霸道的眼神冷的像像淬了冰的長刀,“事情已經發生了快二十個小時,官方給出的結果對于那些漫天飛舞的鈔票來源只字不提,這種情況下王家兄弟一死一瘋,我如果不打個突襲貴知道這些人會不會搞什么幺蛾子。”
“他們應該不敢吧...”
張龍的語氣有些懷疑。
“如果只是一個齊耀武,他們不敢。但是你知道齊耀武這么多年都打不掉是為什么?”
秦霸道冷笑,“水深的很呢。”
特事組門檻非常高,即便張龍不過是一個司機而已但也絕對算是精英。他清楚一些事情的復雜性,也明白齊耀武是云家旁系的錢袋子。
秦霸道有資格也有實力對于云家的旁系評頭論足,但是他卻不能。
車子內安靜了下來。
“直接去衙門,我要見安城的種大人。”
秦霸道用充滿老繭的手指夾著一張字條遞給了張龍,“當我進去之后你立刻去見這個人詢問他了解的所有情況,這是林同偉的朋友,也是唯一我們能信得過的人選。”
“明白。”
張龍點頭,用力踩下了油門。
云規隨。
這是云家第九代的云二公子的名諱。
不過云二公子從來都不避諱自己對于這個名字的厭惡,哪怕為此他不惜得罪自己的父親,也就是現在云家的大長老,赫赫有名的云天養。
原因很簡單。
這并不是云二公子的第一個名字。
在二十七歲之前,云二公子的名諱他自己很喜歡。
云中歌。
但是在幾次他主持的大局中都表現的很平庸之后,云家的一連串他親手犯下錯誤之后,云天生不但對他極為嚴苛的削減了許多權利,還對他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你生在了云家是你的運氣,能成為我的兒子更是你的幸運。但這不是你胡亂折騰的本錢。”
云天養搖著頭看向云中歌的眼神都是不加掩飾的失望,“一個人貴要有自知之明,已經證明了你的無能后你就要以你大哥為主,要甘于平庸。”
“給了你歷練的時間,也給了你資源。但是事情的結果很明顯就是你空有大志卻無法匹配能力。”
“中歌這兩個字不要再叫,以后長點記性。”
說著話的云天養手腕一抖,在名貴的宣紙下寫下了四個字。
蕭規曹隨。
“云規隨,這以后就是你的名字。”
話不用說的太透。
規隨這兩個字已經表達了云天養派系對于云中歌的態度,同時云二公子也明白只要這個名字摘不掉,那么他注定將來就是云家的邊緣人物。
所以他怎么能對自己這個名字不深惡痛絕?
人性中的劣根性很難改變。
就如同狗改不了吃屎一樣,云二公子永遠都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平庸之輩。
高傲,自大,沒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