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狠,站不穩。
尤其是在黑暗的世界當中。
李寶仔現在看上去人畜無害就是一個賣魚佬,但是一個只會殺魚的賣魚佬能成為浙城邊緣這一代搞走私的巨頭之一?
還是那句老話,細節最能體現問題。
殺魚。
在剛才為那位顧客殺魚的時候,李寶仔的動作看上去似乎沒有引起任何的側目和注意。
沒有任何人發現,其實李寶仔和其他的賣魚佬完全不同。
其他的賣魚佬殺魚之前的第一步一定的先把魚拍暈。
無論是用刀背還是摔打,其目的不過是讓魚無法再掙扎而已。
然后才是放血,去鱗,去除內臟等一些列的步驟。
但李寶仔呢?
他省去最關鍵的第一步,他從水池中撈出的任何魚無論多大多么的活蹦亂跳都不會去拍暈。
只是一根手指,李寶仔就可以輕易的將魚穩穩的按在案板上,然后才是隨意自然而又熟絡的揮刀。在泛著冷光的刀鋒下,那些魚乖巧的如同被閹割了的牛馬。
千萬別以為魚的力氣會有多小,尤其是在劇痛或者受驚的情況下爆發出來的力量在其渾身光滑的情況沒幾個人能控制的如此輕巧。
而每一次,李寶仔的第一刀都會在魚頭的后方時候有一個輕微的抖動。
也就是這個抖動,其實他的刀已經割裂了魚的間腦部位。
至于下面無論是掛鱗還是去除內臟,李寶仔的刀都靈動的就像是一條蛇。
通常客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他賣的魚已經處理好丟入了塑料袋當中。如果有人對他的技術表現出驚訝的話,那么李寶仔也不過是憨笑著說上一句。
“唯手熟而已。”
在這么多年當中,只有一個退休之前算是一個外科大牛的退休醫生看出了端倪。
“可惜了。”
當時那位頭發花白的老人惋惜的不停嘆氣,“你對刀的控制力水平就算是帝國最好的幾個大醫院那些主刀的主任醫師都沒幾個。”
“你要是再年輕二十歲,我就是賣著老臉也給你弄個帝國醫大的學生身份出來,還是最吃香的心臟外科。”
老人語氣很真誠,“不出十年,你就是這一科動刀的泰山北斗...”
“我就會殺魚,不會救人。”
李寶仔用偽裝出來的憨厚老實表情給出了回答,“我不認識字,大學生是做不來的。”
市場已經熙熙攘攘,各種叫賣聲和討價還價的聲音充斥在這個還算是寬敞的露天院落內。
李寶仔的排檔看似偏僻對于做生意似乎并不很有利,但其實如果從天空俯瞰下去的話才會恍然發現原來整個市場只有他的這個角落地勢最高,而且也可以沒有任何死角的觀察到每個角落。
四五個手下的好手已經悄然圍繞在了李寶仔的四周,而李寶仔也不動聲色的坐在了那把木椅上看似休息其實是觀察著可疑人物的出現。
畢竟在電話中對方說了會在今天的九點之前來市場親自見面。根據其狂妄自信的語氣,李寶仔覺得對方沒有說謊的可能性。
抬手看了下手腕上的時間,李寶仔摩挲著手中長刀的動作越來越慢。
這是他的思考事情時的一個習慣。
他用來殺魚的刀很鋒利狹長,三十公分多一點,通體的雪亮的紋路被污漬遮掩著,完全看不出這是一把根據分魚刀樣式用大馬士革鋼特意打造的兇器。
“時間已經到了,原來也是個只會電話中放狠話的角色而已,害兄弟們白跑一趟。”
李寶仔的目光從市場中分部的各個馬仔身上掃過,每個人都是在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