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失望的搖了搖頭。
他這些天為了救沈之言,操心操勞,侯府的這些人,卻連尊嚴都放不下。
“六叔!”沈氏雖嫌棄這二兩銀子,卻還是收了起來,“我也是沒辦法,光是之言一個人買藥就要二十兩銀子,何況還有玉堂呢。”
六叔公想到沈玉堂做的那些事,冷哼一聲:“銀子不夠就先救之言。”
“六叔,你怎么能說這種話?當初侯爺在世時,沒少幫扶你們,要是他知道你說這些話,該有多寒心?你還有沒有點良心了?”
沈氏的質問讓六叔公的身體猛地僵住了。
就是因為沈平義,他才會想辦法救沈之言。
可是,沈輕漾也是沈平義的女兒。
他為了平義的兒子去算計他的女兒,這和狼心狗肺又有何區別?
“六叔公,娘說的沒錯,你不能對二哥五哥見死不救,”沈子雨的眼眶都紅了,“若是換成我的話,為了他們,我什么都肯做的。”
沈氏拍了拍沈子雨的手背:“雨兒,你是大家閨秀,總不能讓你出去賺銀子救你兄長,我相信若你有辦法,肯定不會見死不救。”
她說這話時,瞥了眼六叔公,一副意有所指的模樣。
六叔公失望的向后退了兩步,他本來想要多說兩句,可想到病入膏肓的沈之言,他沉痛的閉上了眼。
“我會去多做些工,總能救他,但你們不能打沈丫頭的主意。”
“我不信豁出我這條老命,都救不了之言。”
他睜開了眼,那雙眸子通紅,疲憊到滿眼都是血絲。
沈氏撇了撇嘴,她知道逼死了六叔公,他都不會去偷沈輕漾的銀兩。
“那你晚上就別休息了,最好一天抄一本書,每天都把你做工的錢拿來,如此才能穩住他們的病情。”
“好。”
六叔公的聲音很是疲憊。
“若是銀子不夠,先救之言。”
沈氏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行了行了,你快走吧,記得明天將做工的錢拿來。”
從六叔公來了之后,沈氏就沒有讓他進去喝過一口水。
如今更是想要趕他回去做工。
六叔公握著的拳頭緩緩松開了,他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轉身。
就在他轉過身子的一剎那,望見了站在他面前的沈輕漾。
頓時愣住了。
“沈丫頭,你……怎來了?”他的臉上帶著羞愧,有種無法面對她的感覺。
沈輕漾繞過了六叔公,緩緩的邁步走到了沈氏和沈子雨的面前。
沈氏看到沈輕漾后就沒有好臉色,沒好氣的問道:“你來干什么?”
倒是沈子雨,瞧見出現在面前的沈輕漾,她的眼里帶著一抹慌張,似有些心虛。
“我剛好路過,聽到沈之言生了病,沒有銀子治病。”
沈輕漾的目光掃向了沈子雨,笑容清淺的問道:“十天前,你不是剛從尚書府公子手里拿了五十兩,那銀子你怎么沒拿出來給你哥看病?”
五十兩銀子!
六叔公猛地回頭,他顫顫的伸出了手指,指向了沈子雨,雙眼通紅:“你是說,她手里有五十兩銀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