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兒曾經拼死救過他。
那這一次,為了雨兒放下所有的尊嚴又如何。
他不愿日后,夜夜做夢,夢見雨兒裹著草席,哭著質問他為何不救她。
劉管家冷冷的俯視著沈伯庸。
“我實話告訴你吧,就是我家老夫人讓我折騰她,誰讓她敢利用娘娘,害娘娘被貶了位份,這都是她該承受的。”
沈伯庸死死的握緊了拳頭:“難道一點通融都不行?”
“如果不是為了讓二爺找個伴兒,恐怕她連草席都沒有,直接丟去亂葬崗喂狼了。”
劉管家揮了揮手:“帶走,老夫人和老太爺還在家中等著新媳婦呢。”
他刻意加重了新媳婦幾個字,讓沈伯庸的臉色由青轉白,再從白轉青。
滿臉的痛苦。
沈玉堂想要上去阻攔,卻剛邁步,就被家奴給架住了。
看著棺木被逐漸推開,沈玉堂憤怒道:“住手,你們全都給我住手!”
沒有人聽他的。
棺木被推開了。
其中兩個家奴滿臉的嫌棄,但還是彎腰將棺木里的沈子雨給抬了出來。
陽光暴曬在沈子雨的臉上,照的她臉色更為慘白。
沈玉堂和沈伯庸看到了沈子雨慘白的臉,他們的心都像是被人挖空了,血淋淋的。
“雨兒!”
劉管家在離開前,看了眼侯府的幾兄弟,冷嘲熱諷道。
“那真嫡女雖然也得罪了娘娘,但娘娘也說了,她確實是個有本事的,可你們侯府,卻偏偏選了個最沒用的假嫡女……”
說完這話,劉管家就讓人抬著沈子雨離開了。
侯府的兩兄弟想要追上去,討來的又是一頓打,打的他們再次口吐鮮血,連身體都無法從地上爬起來。
“之言,伯庸,玉堂。”
沈氏見人走了后,疾步上前,要將沈玉堂他們扶起來。
一雙通紅的雙眼看向了身后的婆子,急聲道:“還不快去請大夫!”
婆子冷冷的站在沈氏的面前:“夫人,家中已經沒有銀子了。”
沈氏這才想起,為了給沈子雨辦喪事,他們掏出了全部銀兩。
到頭來,這場喪事還是沒有辦成。
沈氏也蹲在了地上,拍著大腿哀嚎道:“以后的日子,我們怎么過啊。”
沈伯庸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用手擦了下嘴角的血跡,身體有些搖晃:“我必須讓雨兒風光大葬。”
沈氏抬起了憤怒的眼:“雨兒雨兒雨兒,你們整天就是雨兒!要不是她,我們侯府會落到這般境地?”
“娘,你這是怎么了?”沈伯庸不解的看著沈氏,“你不是最疼雨兒的嗎?為何剛剛不和我們一起護著她?”
明明上輩子,雨兒死后,娘整日以淚洗面,沒過多久,就因為傷心過度去了。
所以,他們才會把這筆賬,也算到了沈輕漾的頭上。
沈氏恨恨的咬牙:“我是疼她,可那是因為她乖巧懂事,才貌雙全,能尋得佳婿,讓你們的日子也好過點!”
“要早知她這般會闖禍,我還不如讓沈輕漾回來!”
她本來還因為沈子雨的死難過,現在看到她招惹出的這些事兒,當真快恨死她了!
真是一點都比不過沈輕漾。
而她的這番話,卻如同雷劈,讓沈伯庸愣住了。
他的腦海里,出現的是了無聲息的沈氏,還有大夫的那句話:“夫人是傷心過度去了。”
可如今看來,母親根本沒有那般疼愛雨兒……她怎會因為雨兒的死,傷心的跟著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