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讓他們痛苦的,何止是當初對沈輕漾的所作所為。
還有沈氏的死。
甚至于,沈氏死后,他們無能讓她風光大葬,只能草草的將她埋了。
不如沈子雨葬禮的半分。
那是生他們養他們的母親,他們怎會不痛苦。
正因為痛苦,上輩子他們才把母親的死,也算到了沈輕漾的頭上……
“二哥,”沈同鼎轉頭看向了沈之言,“你賣銀子的那幾百兩,給我一半。”
沈之言皺眉:“你要干什么?”
“出去做生意,”沈同鼎道,“難道現在這沈家,還能指望你們不成?你們已經絕了仕途之路,只有我還有些希望。”
沈之言有些不放心,卻想到這確實是沈家唯一的路了。
“我給你二百兩銀子,其他的銀兩,我們要留著傍身用。”
“行吧。”
沈同鼎也沒有太多的要求,答應了下來:“把銀子給我,過幾日我便離京。”
“四弟,”沈之言想了想,還是有些不太放心,“你這次要萬萬小心,千萬別再被人騙了,現在侯府是真的沒有銀子了。”
沈同鼎嘆了一聲:“我會小心的……”
他上輩子太過順利了,順利到,他并沒有在別人的手里吃過虧。
現在吃了這次虧之后,他絕不會再給人算計他的機會。
“我在外面買了棟宅子,雖然不如這侯府,但至少便宜,還能遮風避雨,你們今日收拾下行囊,我們搬出去住。”
沈之言苦笑一聲:“還有,寫封信給大哥,免得他回來了,找不到我們。”
最近家里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可大哥全都不知,每次寄出去的書信都石沉大海,沒有一點消息。
“大哥沒有回信,是不是他還沒有到北伐的軍隊里?”沈玉堂皺眉,“我們的信是寄往了北伐之地,他估計是沒有收到,才沒有給我們回信。”
沈之言沉默了。
大哥走了這么久了,還沒有到北伐的軍隊里,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錯了?
可他們現在聯系不上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若是大哥收到,會給我們回信的,”沈之言回過神來,“現在我們先安排好自己的住所,再考慮其他的事情。”
在說完這話后,沈之言就讓其他幾個兄弟開始收拾行囊。
如今府里人口單薄,除了他們五兄弟之外,就留下了一個婆子。
那婆子之前便是伺候沈氏的,當日沈氏爬進了院墻,她并沒有跟著去,倒是留下了一條命。
現在府里賣了宅子,手頭有點銀子了,就將之前給婆子的月錢補上了。
畢竟往后,他們還要這婆子照料他們的生活起居。
在安排好一切事宜之后,沈之言便出了門。
還有半月,便是秋試了。
沈之言穿著洗的發白的藍衫走進了酒樓,他的臉上帶著笑容,推開了酒樓的雅間,向著那左擁右抱的公子哥走了過去。
“聞公子。”
沈之言笑著走上了前:“您找我?”
“這不是侯府的沈公子嗎?”
坐在聞揚身旁的也都是一群紈绔少爺們。
他們見到了沈之言后,都忍不住嘲笑道。
“堂堂侯府少爺,怎么就來做寫文章的活?”
“什么侯府少爺,已經沒有宣平侯府了,現在他也就是個普通百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