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笑了笑,“嫁了人,我也還在臨水鎮,以后有的是見面的機會。”
張大娘憐愛地看著春枝,她家里有個跟春枝一樣大的姑娘,前兩年遠嫁了,張大娘知道春枝沒爹沒娘,就格外照顧她。
現在聽說官府為難她,逼著她三天之內嫁出去,張大娘心疼極了,跟春枝說:“春枝,你可不能病急亂投醫,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挑個好的,剛才李家那個真的配不上你……”
李家那個別說跟狀元郎沒法比了。
就是跟周員外和楚公子也是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的。
“多謝張大娘提醒,我知道的。”
春枝沒有多說什么,推著板車回了家。
早上給霍七留的豆漿和烙的雞蛋餅都沒了,應該是他起床之后吃了。
屋門虛掩著,春枝走過去看了一眼,霍七衣衫半褪。正在費勁地給后背的傷口上藥。
春枝叩門三聲,“要幫忙嗎?”
霍崢回頭看她一眼,“過來。”
依舊是那副隨意支使人的做派。
“等會兒。”
春枝沒有立刻過去,反而先去洗了個手,拿方巾擦干之后,才進屋走到霍崢面前。
傷口已經結痂了,看起來依舊觸目驚心,春枝幫他換了藥,重新包扎好,順帶著幫他把衣衫穿上,理了理衣襟。
霍崢看她熟練的動作,忽然問了一句,“你以前也是這么照顧狀元郎的?”
春枝頓了一下,“跟你有什么關系?”
霍崢道:“不是你要跟我假成親嗎?”
怎么沒關系?
“你又不肯答應。”
春枝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正好這時候李大娘帶著李峻過來了。
她站在門邊,回頭同霍七說:“有客人來了,你在屋里待著別出來。”
霍崢還想再說什么,春枝已經轉身迎了過去,“李大娘,李大哥。”
李大娘手里拎著兩個紙包,“給你帶了些金銀花茶,自己曬的,清熱去火,還有我自己做的荷花糕。”
“李大娘太客氣了,快請坐。”
春枝領著兩人來到八仙桌旁坐下,她泡了一壺茶,給兩個人都滿上。
李峻端著茶杯,時不時看春枝一眼,好像還不好意思將目光停留在春枝臉上一樣。
李大娘同春枝說:“我這侄子是個實在人,一眼就相中你了,他家里有八間屋子,聘禮能出到三十兩!”
普通百姓家,三十兩的聘禮已經算很多了。
所以李大娘說這話的時候,腰桿子挺得很直。
她跟春枝說:“他原本也是早該娶妻的,只是五年父親去了,三年母親又去了,這才耽誤到現在,哦,家里有個妹妹已經出嫁了,還有個讀書的弟弟平日里一直住在書院,你一嫁過去就是當家的……”
李峻全程都不怎么說話。
李大娘夸完了春枝,夸李峻,一張嘴從進門開始就沒停下過來。
她說的口干舌燥,最后笑著問春枝,“春枝,該說的我都說了,你看行不行,一句話。”
春枝覺得李峻還挺好的,想著若是霍七不肯跟她假成親,跟這個李峻一起搭伙過日子也挺好。
一個“行”字到了嘴邊,她剛要說出口,屋里的霍崢忽然推著輪椅出來了。
李大娘立刻站了起來,驚詫不已地問道:“春、春枝,你屋里怎么有個男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