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生氣是一定的。
她好不容易才讓霍七答應幫這個忙。
要是因為一件喜袍把人惹惱了,那真是得不償失。
春枝想到這里,咬咬牙道:“十兩就十兩,你再送我一身紅色的里衣,一個紅繡球。”
“行。”錢三娘答應地很痛快,“誰讓咱們街里街坊的呢,送的這些東西就當我給你隨禮了。”
錢三娘的成衣鋪子生意一直很不錯,春枝要的這些東西,她這里都有,很快就拿出來一塊打包了。
“對了,新郎官的尺寸你還沒告訴我。”錢三娘道:“你快把尺寸報給我,我看下喜袍要收還是要放。”
春枝給霍七做衣裳的時候量過尺寸,剛好記得,詳細地報給了錢三娘。
錢三娘一聽,立馬發現了什么一般問她:“這跟你上次來買成衣的尺寸差不多,是給同一個人買的?”
春枝有些窘迫地點了點頭。
錢三娘一邊給喜袍放出些許余量,一邊說:“我就說嘛,你哪來的親戚?而且那么好的料子,你自己都舍不得買,怎么會給親戚買?原來是給新郎官買的啊!”
先前春枝給男人買成衣的時候,想著他很快就會走了,所以在錢三娘問起的時候,就隨口扯了個謊。
現在當面被人揭穿了,她面上燒得慌。
好在錢三娘也沒有拿著這事一直說,很快就改好了喜袍的尺寸幫春枝包了起來。
春枝付了銀子,邀請錢三娘明天來豆腐作坊喝喜酒,就抱著一堆東西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她還買了一疊紅紙。
準備自己剪喜字,貼在門窗上。
忙了一通才回家,她推開院門的時候,已是黃昏。
春枝抱著喜袍興沖沖地跑到男人住的那間小屋門前,敲了幾下門,卻一直沒人應聲,她推門而入,卻發現屋子里空無一人。
“霍七?”
“霍七!”
春枝把喜袍放在床榻上,把兩間小屋和整個院子前后都找遍了,都沒有男人的蹤跡。
連輪椅都不見了。
難道……他走了?
春枝呆呆地站在院子里,一想到霍七可能臨時反悔,獨自離開了,她就難受地無法言語。
明明說好的了。
說好會幫忙,會跟她假成親……
霍七說話不算數!
春枝一瞬間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或許她就是命不好,總遇上說話不算數的人。
明明霍七可以不答應的,那樣她選李峻也好,周員外和楚公子也行,總歸不用被官府強行婚配。
可現在她已經把其他幾人都回絕了。
甚至買好了喜袍的,連明日的席面都訂好了。
霍七卻不見了。
她眼眶有些酸澀,緩緩走上前去,想把院門關上,手剛碰觸到門板的時候,院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坐在輪椅上的霍七就這樣出現在她面前。
春枝驚詫地睜大眼睛,“你……你不是走了嗎?”
“我走哪去?”
霍崢推著輪椅入內,身后晚霞漫天。
他看見春枝眼睛紅紅的,像是要哭。
八成是這姑娘回來發現他不在,被嚇到了。
霍七從袖中取出一張路引遞給春枝,“我去取我的路引了,沒有這個,明日怎么讓官府承認你我成親之事合理合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