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崢喉結微動,閉上眼不再看她。
春枝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他回答,以為霍七睡著了,起身幫霍七蓋好被子,就躺下睡了。
今日她實在有些累,躺下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霍崢聽著春枝逐漸平穩的呼吸,睜開眼看著她安然的睡顏,一時間分不清是燭光太亮了睡不著,還是因為有春枝在身邊才睡不著。
第二天一早,春枝就醒了。
從外頭栓上的早已經打開,也不知道是誰這么“熱心”。
春枝把院子里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收拾了,香滿樓的人來把桌椅碗筷都收回去。
春枝點起灶火煮粥,香氣飄滿院落時,霍崢也起了,他換下了喜袍,又穿上那套靛藍色的圓領袍,坐在輪椅上,推著輪子出來。
“你醒了。”春枝站在灶臺邊朝霍七笑,“先洗漱,然后過來吃飯。”
霍崢到井邊打水,洗漱過后,推著輪椅來到八仙桌旁。
春枝給他盛了一大碗粥,擺上三盤小菜,還有兩個咸鴨蛋。
她笑著說:“咸鴨蛋是我自己腌的,一打開就冒油,可香了,你嘗嘗。”
霍崢發現,春枝是個很愛笑的姑娘。
笑起來,還挺好看的。
春枝把咸鴨蛋輕輕磕開一個口子,然后拿筷子一戳,咸鴨蛋里面的油就蹭蹭直冒,“你看——”
霍崢道:“看著是不錯。”
春枝做的吃食總是讓人很有食欲。
霍崢接過春枝已經打開的咸鴨蛋,用筷子挑了一半放進白粥里。
白粥的香氣和咸鴨蛋的油香混合在一起,讓人食欲大增。
飯后,春枝去河邊洗衣服。
霍崢關上院門,在屋里換藥。
有人越過屋檐,躍入院中,幾步沖入屋里,朝屋里那人跪地行禮,“屬下來遲,還請王爺降罪。”
霍崢攏了攏衣襟,“起來說話。”
“王爺——”自稱屬下的江河愧疚難當道:“都是屬下護主不利,才讓王爺受了如此重傷。”
霍崢道:“此次本王巡查南州領的是密旨,卻遭人暗襲,說明朝中早有人跟南州官員勾結,敵暗我明,遇刺在所難免,你不必自責。”
南州冤案頻出,有人上京告了御狀,告寧王強占地皮,搜刮民財,生了反心,皇帝派長安王霍崢巡查南州。
然而,霍崢到達南州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刺殺。
那些刺客都是不要命的死士,將霍崢和隨行護衛沖散,他誤入臨水鎮。
護衛們沿途找了過來。
江河就是其中一個,原本他們還找不到王爺的下落,直到昨日霍崢發了信號,找他們做假路引才聯系上。
江河說:“南州是寧王的封地,您在他的地盤遇刺,寧王卻一點表示都沒有,可見此事跟寧王脫不了干系!”
“沒有干系一試便知。”霍崢道:“你假裝成本王繼續帶人在明面上巡查南州,本王暗中查訪,定要將南州諸事查個底朝天!”
江河當即應聲道:“是!”
霍崢揮了揮手,“退下。”
江河見王爺沒有離開此地的意思,忍不住問:“王爺準備在此逗留多久?”
昨天王爺吩咐他們做假路引的時候,江河悄悄跟了過來,看見王爺跟一個商戶女子拜了天地,嚇得差點從屋檐上栽下來。
長安王今年二十有四,他的婚事一直是皇帝皇后最看中的事,數年來多少高門貴女想嫁給他,他看都不看一眼,獨身至今。
卻在臨水鎮這樣的小地方,跟一個尋常百姓家的女子成親了!
江河忍不住問:“昨日屬下路過此地,不小心看見了……”
霍崢眸色微沉,“你看見了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