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這個名字是她流落臨水鎮,被陸景云撿回家之后重新取的。
因為她生了一場重病,忘記了以前的事,也忘記了自己原本的名字。
若這一家三口真的是她的親生父母和哥哥,那找到她之后,必然會喊她原本的名字,而不是春枝。
但她后腰處的確有一個胎記狀似桃花,這三人半真半假,肯定有問題。
春枝警惕地看著眼前三人,“你們究竟誰?假冒我親生父親有什么意圖?”
“小玉!”那中年婦人愣了一下之后立馬改口,“以前當然不叫春枝,你叫小玉,是我的女兒,這事怎會有假?”
年輕男人立刻附和道:“我和爹娘來之前打聽過,知道街坊鄰居都喊你春枝,這才改口喊你春枝的。”
中年男人道:“是啊,小玉,爹娘苦苦尋找了你十年,怎會有什么意圖?我們只想找到你一家團聚啊!”
這三人看春枝不信,還主動報上了自己的姓名,年輕男子說他叫蘇榮,爹爹叫蘇福,母親馮氏,而春枝以前叫蘇玉。
蘇榮道:“小玉,以前我們在家都喊你小玉的,你忘了嗎?”
春枝的確忘了,她不記得九歲以前的事情,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我的女兒啊,你流落在外這么多年,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怎么連自己的親生爹娘都忘了?”
馮氏哭著就要上來抱春枝。
春枝側身一避,躲開了,不管對方怎么哭,她始終親生父母忽然找上門這件事有問題。
霍崢拄著拐杖上前,將春枝護在了身后,“你們說春枝是你們失散多年的女兒可有憑證?可有人證?戶籍文書何在?”
蘇家三人被霍崢一連三問問住了。
周遭圍觀的鄰居開始小聲議論起來,春枝是陸景云自己撿回家的童養媳,在陸家生活了十年。
這十年,與其說春枝借陸家棲身,更該說是春枝撐起了陸家。
陸老夫人是個體弱多病的,連漿洗灑掃的活都做不了,陸景云又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讀書人,春枝到了陸家小小年紀就在外頭做工,給人漿洗過衣裳,在酒樓洗過碗,也在藥堂當過學徒,什么苦活累活都做過,賺的錢全都用在了陸家母子身上。
春枝到了十三四歲才跟師傅學著做豆腐,擺攤做起了小生意,硬生生靠一雙勤勞的雙手供出了一個狀元郎。
她這樣的姑娘,比許多男子還能干,心地善良,又能賺錢,這忽然找上門來認親的蘇家三人說不定就是沖著春枝能賺錢來的。
好在春枝的這個新婚夫婿知道問清楚。
誰知道這蘇家三人是不是來坑春枝的呢?
蘇榮解釋道:“我與爹娘一聽到小玉有消息就立刻趕了過來,憑證和戶籍文書都在家里房子,至于人證……我們那的街坊鄰居都是人證,都知道我們蘇家十年前走丟了一個女兒,只要小玉跟我們回去,在附近一問便知。”
馮氏和蘇福連連點頭。
馮氏還說:“小玉啊,我們蘇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家境還算殷實,家里還有兩個小丫鬟負責洗衣做飯,你跟我們回家之后再也不用辛辛苦苦賣豆腐養活自己,娘再給你找門好親事,給你添妝給你風風光光地出嫁!”
“對對對!”蘇福道:“聽你娘的,跟我們回家去吧。”
“我已經成親了。”
春枝聽他們說這么大一堆,就是為了讓她跟他們走,還說找什么好親事,風光出嫁。
這話說的就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