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道:“這事整個南州都知道啊。南州是寧王的封地,寧王就是南州的土皇帝……”
她說在南州,任何事都是寧王說了算。
南州所有官員都為寧王馬首是瞻,這是所有人南州人都知道的事情。
春枝雖然只是個賣豆腐的,但是西街有人專門收保護費,那些錢其實是當官的授意收的。
霍崢問她:“你們就沒想過報官?”
“報官?”春枝笑了一下,“上哪報官?南州之地官官相護,他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我們小老百姓只要日子能過的下去,誰會去找死?”
那些冒死告狀的人都是被逼到了絕路,實在沒辦法了。
霍崢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又沒說出來。
春枝說著那位長安王來了南州,怕是一時半會兒不會走,在他離開南州之前西街都不能擺攤,那她這幾天就找人先把院墻砌起來。
當天下午,春枝就找人來砌院墻了。
兩個小工忙活了三天,把整個院子都拔了一人高,春枝看著新砌的院墻十分滿意。
霍崢瞧她這樣,不由得說了一句,“修個破院墻,至于這么高興?”
春枝道:“院墻砌好了我當然高興,以后你走了,我也不用怕夜半有人翻墻。”
剛把霍七撿回家那天夜里,有流氓半夜翻墻進來找她,春枝到現在都心有余悸。
不過以后就不用怕啦。
霍崢聞言頓時:“……”
這人又在暗戳戳地趕他走了!
春枝不知道霍七在想什么,看著新砌的院墻,去東市買了些花苗重在院子里。
等花開,院子就會變得很好看。
離了陸家,春枝一個人也能活的很好。
現在,暫時是兩個人。
還有一個霍七在呢。
霍崢在屋里,坐在輪椅上看著江河送來的消息,聽到院子里有鋤地的聲響,一抬頭就看見春枝在種花。
小小一個破院子,她倒是真的當成寶。
霍崢想跟她說,別種花了,等我養好傷,帶你回王府,讓你做我的廚娘,王府里什么奇珍異草都有,哪樣不比你種的這些花苗強。
但他現在什么都不能說。
春枝忙活著,也自得其樂。
那位長安王也不知道究竟來南州做什么,西街那邊日日都有官兵巡邏,不讓人擺攤,也不讓百姓隨意出門走動。
春枝歇了四五天,連小院都整個倒飾了一遍,還是不能出攤賣豆腐,有客人找到豆腐作坊來問有沒有豆腐賣。
春枝就想著做好豆腐在家賣,院門口掛個招牌出去。
雖然客人肯定沒有西街那邊多,但現在是非常時期,能賺一點是一點。
她這么想著,說干就干。
吃飯的時候春枝還問霍七,要是在門前掛個招牌,“叫什么豆腐好?桃花巷豆腐?春記豆腐?好像有點奇怪。”
“臨水豆腐。”霍崢說:“這里叫臨水鎮,你在臨水鎮賣豆腐。”
“臨水豆腐,還不錯,那就這么叫吧。”春枝又問他,“你會不會寫字,待會兒用布帛寫上臨水豆腐四個大字掛門口,就當是招牌了。”
霍崢失笑道:“你讓我給你寫招牌?”
長安王的墨寶,旁人一字千金都求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