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崢道:“這時候倒是不提我遲早要走的事了。”
春枝笑了笑,“今日你把他們都打了,想必他們也不敢再來。”
“你別把事情想得太好。”
霍崢想起剛才那個吳信根本就不怕春枝報官,這個事情就不太尋常。
上次假冒春枝家人來認親的蘇家三口,聽到春枝要報官,當場嚇得變了臉色。
這次這個吳信卻一點都不怕鬧到縣衙去。
這里頭必然有文章。
春枝道:“那總不能往最差了想吧?”
她一向都是把事情往好了想的。
春枝說:“人生來體驗世間百味,嘗遍酸甜苦辣咸,苦可能要苦很多年,甜卻只甜那么一瞬間。我這樣的人,只想著過一天是一天,不去想那么多有的沒的。”
霍崢聞言,覺得她這話好像有那么一點道理,但細想之下,又覺得這樣很不對。
他問春枝,“你是不是不會寫狀紙?”
“啊?”春枝愣了一下,小聲說:“這個我還真不會。”
“去鋪紙磨墨。”霍崢道:“我替你寫。”
春枝聞言還有些躊躇。
霍崢見狀,當即又道:“你自告你的,縣衙哪個敢收你的錢,我——”我立刻摘了他的烏紗帽。
但這話,不能當著春枝的面說出來。
春枝道:“你要怎樣?”
霍崢把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改口道:“我幫你要回來。”
春枝詫異道:“你還有這膽量呢?”
“別廢話。”霍崢道:“趕緊鋪紙磨墨。”
春枝還在那磨豆子,遲疑道:“可是……”
霍崢微微皺眉道:“可是什么?”
讓這姑娘去報個官,讓官府來解決這事怎么就這么難?
春枝道:“可是……當時買下這個豆腐作坊的時候,房契和地契寫的不是我的名字。”
霍崢俊臉微沉道:“沒寫你的名字,那寫了誰的?”
春枝小聲道:“陸景云……”
霍崢聞言,都被春枝氣笑了,“你賺的銀子,你買的房屋,寫的是陸景云的名字?”
霍七雖然在笑,但眼里溫度全無,隱隱還有怒火中燒的跡象。
春枝一時間沒敢應聲。
霍崢沒說話,直接拂袖而去。
房契和地契寫的是陸景云的名字,那真的用不著你報官了。
即便打官司,這個豆腐作坊最后不可能歸春枝。
“霍七……”春枝喊了他一聲,小聲問:“你中午想吃什么?”
霍崢沒回答,而且進屋之后就沒了動靜。
春枝磨完了豆子,開始做豆腐,頂著“臨水豆腐”的招牌賣了第二筐,到了做午飯的時辰,霍七還不出來幫忙。
她就走過去敲了敲門,“霍七,出來生火了。”
霍崢沒應聲。
春枝推開門,“霍七,你一直待在屋子里做什么?出來啊。”
霍崢在琢磨如今南州的局勢,要多久才能破局而出。
小破屋里連個棋盤都沒有,他就抓了一把豆子排列對陣。
春枝看到男人悶在屋子里玩豆子,可見是真的氣的不輕,輕聲同他說:“快午時了,先弄些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