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這里,玉珠已經無處可去。
不然她離開顧府之后,也不會找到春枝這里來。
“我也不知道我還能去哪,只是這里真的不能再待了。春枝姐姐,多謝你這些天照顧我,我這便走了。”
玉珠說著便開始收拾東西。
她來的時候就沒帶什么行李,就兩身衣裳,一包碎銀,很快就收拾好了。
春枝幫著她收拾,“你把這些金子帶上。”
玉珠搖搖頭,“大公子的東西,我不敢要。”
“那、那你等一下。”春枝把藏起來的三百兩銀票拿出來,拿了一半,一百五十兩遞給玉珠,“這些你拿著,你一個人獨身在外,用錢的地方多,記得藏好些,財不外露,知道嗎?”
玉珠見春枝把藏得那么深的銀票都拿出來了,就知道這是她的壓箱底。
一個賣豆腐做小生意的人,要累死累活忙活多少年才能攢夠這些錢,現在春枝二話不說就分了一半給她。
“春枝姐姐……”
玉珠感動地說不出什么話來,眼眶紅紅的,眼淚一顆接著一顆地落下來。
春枝抬袖擦去玉珠臉上的淚痕,“哭什么?這些錢都是陸景云給的,他欠了我的,我就跟他要錢,現在能幫到你,也是一件好事。”
她如今提起陸景云來,已然風輕云淡,全然沒有當初離開陸家時哭了一路的凄慘樣。
春枝輕聲說:“只是我也得留些銀子應急,所以不能全都給你……”
玉珠握住了春枝的手,“這已經很多了。只是你把這么多銀子都給了我,不用跟姐夫商量一下嗎?”
春枝小聲道:“他不知道我藏了這么多錢。”
“啊?”
玉珠完全沒想到春枝竟然瞞著霍七藏了這么多錢,但轉頭一想,他們成親也沒多久,相互有些隱瞞也實屬正常。
畢竟那個霍七看起來,就不像市井小民,能跟大公子說上話的人,非富即貴,必然不是尋常布衣。
只是玉珠這些天住在這里,見春枝和霍七相處地很自然,兩人夜里……夜夜不歇。
她一個外人,也不好讓春枝防著他的夫君。
玉珠擦了擦眼淚,小聲跟春枝說:“成親之后藏些私房錢也是應該的,那些金子,姐夫可說了要怎么處置?”
春枝道:“他說顧公子既給了我,就讓我收著,別的沒說了。”
“那姐夫也不是貪財之人。”玉珠道:“姐夫都讓你收起來,姐姐就收起來吧,大公子不差這點錢,他給出的東西是不會收回去的。”
春枝聞言,點頭道:“好,那我先收起來。”
就當這黃金百兩是天上掉下來的,不要白不要了。
玉珠也把春枝給的銀票收了起來,起身行禮道:“這些時日多謝姐姐收留,玉珠在此拜別了。”
“玉珠,你這是做什么?”
春枝連忙把玉珠扶了起來。
玉珠滿懷傷感道:“此一別,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惟愿姐姐和姐夫平安順遂,玉珠遠在他鄉,也會日日為姐姐和姐夫焚香祈福的。”
“你我之間,不必如此。”春枝道:“你先別急著走,我先讓霍七到外邊看看,顧家有沒有留人在門外守著。”
玉珠點點頭,“有勞姐姐了。”
春枝走出屋子,喊了聲“霍七。”
霍七在屋子里提筆寫著什么,抬眸看向她,“何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