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崢抬眸看向她,“女子懷胎最是辛苦,我不能替你承受生育之痛,只能做這些。”
他不知道春枝懷孕這么久,一個人有多辛苦。
宋安瀾再好,宋婉兒再喜歡她這個姐姐,也不能減輕春枝懷孕的辛苦。
就像現在,他就在春枝身邊,也不能為她分擔什么。
他能做的,也就是陪著春枝。
替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哪怕春枝根本就不需要他。
一點都不想讓他待在眼前。
霍崢也不肯離開她半步。
大冬天的,外頭雪花紛紛揚揚,屋里生著暖爐,春枝的雙腳泡在熱水里,其實很舒服。
舒服到她有些犯困。
泡著泡著就睡了過去。
霍崢幫春枝擦干雙腳,抱著她輕輕放到榻上,給她蓋好了被子,然后轉身將洗腳水端出去倒了。
他怕吵醒春枝,在外頭洗漱完了才重新走入屋中。
屋里生著暖爐,春枝難得睡的這樣安穩。
遠比住在城南別院那幾日安穩多了。
霍崢坐在榻邊,看了春枝的睡顏許久,才將不遠處的美人榻搬到榻邊,挨著春枝睡下。
雪越下越大,外頭一片銀裝素裹。
春枝睡到一半,腿忽然開始抽筋。
她還沒醒,秀眉緊蹙,看起來很是難受。
霍崢立刻坐起來,熟練地開始給春枝按摩腿部。
按摩了好一會兒,春枝的眉頭才松開,最難受的時候應該是過去了。
霍崢暗暗松了一口氣。
他看見春枝把手臂伸出被窩,輕輕地把她的手臂放回被子里,然后將被角掖好。
霍崢坐在榻邊,聽著春枝的呼吸逐漸歸于平穩,才俯身,在她眉間輕輕落下一個吻。
春枝這一覺睡的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一早。
外頭還在下雪,看不出什么時辰了。
霍崢也不在,春枝掀開被子,準備起身下榻的時候。
霍崢從外間走了進來,他也不說春枝怎么不叫他。
即便他站在春枝眼前,春枝也不會主動讓他幫忙的。
霍崢扶著春枝起來,幫她更衣。
春枝身子笨拙,動作有些慢,他也不催促,給春枝穿好之后,幫她系上了衣帶。
兩人無聲對視了一眼。
春枝很快就別開眼,不去看他。
雪悄然落下。
“姐姐!”宋婉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她跑得很急,敲門的時候也全然失了分寸,“姐姐,你開門啊!兄長……兄長他吐血昏迷了。”
春枝一驚,立刻就要上前去開門。
霍崢按住她,“你別急,我去開門。”
話聲落下,他便轉身上前,打開了屋門。
春枝不止一次看見宋安瀾吐血了,可吐血之后就昏迷了還是第一次。
這意味著宋安瀾病的越來越重了。
宋婉兒已經哭得滿臉淚痕,連來門的是誰都沒看清,張口就喊:“姐姐……我好害怕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