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草長鶯飛,春風吹遍京城內外,各家園林里花紅柳綠,宋宅之中也是一片繁花似錦的景象。
皇帝下旨給霍崢和春枝賜婚之后,欽天監幫兩人合過八字,將大婚之日定在了六月十六。
良辰吉日,共盼佳期。
距離兩人大婚剩下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宋家兄妹幫著幫春枝準備嫁妝。
趁著天氣好,宋婉兒陪著春枝到街上去采買東西。
京城繁華遠勝東州,本就沒怎么出過門的宋婉兒被各式各樣的鋪子迷了眼,恨不得每家都進去看看。
春枝在臨水鎮的時候每天忙著掙錢,到了東州又成天足不出戶,哪里見過京城這樣繁華的地方,別說那些珠寶玉石了,光是胭脂鋪里胭脂水粉的種類都把她驚到了。
姐妹二人帶著仆從小廝一家家鋪子逛過去,到了專賣首飾的金玉樓,宋婉兒看中了一套紅寶石頭面,打算買下來給春枝做添妝。
結果掌柜的說:“這套紅寶石頭面是王家小姐定下的,只放在柜臺里展示兩天,若是姑娘喜歡,得等本店下次尋到這樣好的紅寶石再定做。”
宋婉兒不悅道:“你們京城的人買東西好麻煩,若是不賣放在柜臺里做什么,叫人瞧見了喜歡又買不了,平白叫人生氣。”
在東州的時候,有什么東西都是宋宅來讓宋婉兒先挑的。
她知道京城這地方不比別處,遍地都是皇親貴眷,買個東西還要論誰的身份高誰的身份低。
只是這好東西不讓她瞧見也就罷了,非要讓她看到卻買不到。
真真是氣煞人了。
春枝笑著勸道:“好婉兒,莫要因為這樣的小事生氣,你和兄長為我備下的嫁妝已經多到數不清了,也不差這一套頭面。”
“原本這紅寶石頭面多一套不多,少一套不少,可讓我瞧見了卻買不了這才是最難受的。”宋婉兒對金玉樓的掌柜說:“掌柜的,你去同買了這套紅寶石頭面的那人說一說,就說我愿意出兩倍銀錢,請她割愛。”
“這……”金玉樓的掌柜頗有些為難道:“買了這套紅寶石頭面的人乃是高門貴女,只怕不是兩倍銀錢可以解決的事。”
宋婉兒道:“兩倍不夠,那就三倍,若是三倍還不夠,你讓她開價就是。”
宋家姑娘最不缺錢了。
金玉樓的掌柜見宋婉兒財大氣粗,只能點頭應下,“那我幫姑娘問問。”
“這還差不多。”
宋婉兒這才滿意了。
“婉兒,你啊。”春枝頗有些無奈。
“姐姐再看看有什么中意的。”宋婉兒挽著春枝,笑著說:“兄長賺錢就是為了給我們花的,你若是不花,豈不是叫他白白辛苦。”
宋婉兒這話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春枝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兩人正在金玉樓中逛著,陸景云快步入內,一眼就看到了春枝。
金玉樓這種賣首飾頭面的地方,來的都是女客,像陸景云這樣年輕俊朗的男子一進來就十分顯眼。
店丫頭上前招呼著,“公子要買什么?”
陸景云卻繞過店丫頭,徑直走向了春枝。
如今的春枝身著錦繡,貌若芙蓉,跟在臨水鎮賣豆腐的時候大不相同。
簡直判若兩人。
只有那張臉還跟從前一樣。
“春枝……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肯定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