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宋婉兒陪著春枝出門置辦嫁妝。
逛到京城最大的那家綢緞莊的時候,正好聽見一旁挑選衣料的年輕夫人們在議論王怡月和陸景云那事,“我聽說啊,昨日王太師親自帶著王夫人和王六娘到丞相府給陸狀元的正妻敬了茶,丞相府和陸家都認下了王六娘這個平妻……”
“堂堂的太師之女,王妃皇子妃都做得,如今卻要給一個六品的翰林修撰當平妻,真真是好笑!”
“誰讓王六娘和陸狀元躺在一張床上被人當場捉奸成雙了呢。我聽說好些人都親眼看到了,那真是好大一張床!”
幾個夫人小姐說著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王怡月仗著自己出身好,向來看不起她們這些小官的夫人女兒,如今她自己落到了給小官做平妻的地步,自然是人人都笑她。
“我還聽說啊,王六娘和陸狀元的婚期定在了六月十六。”
“六月十六?那不是長安王娶妃的大日子的嗎?”
“可不是……王六娘嫁不成長安王,也要和他同一日成親,絕對是誠心給人添堵!”
幾人說著話,挑選著手上的綢緞,兩邊都不落下。
春枝聽到這些話,并沒有覺得堵心,王六娘和陸景云怎么樣,哪天成親都與她無關。
她只知道六月十六是她和霍崢的好日子。
反倒是宋婉兒有些憤憤道:“王怡月居然還敢挑六月十六這個日子嫁給陸景云,也不怕嘔死自己。”
春枝笑了笑,“她愛什么時候嫁就什么時候嫁,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宋婉兒有時候覺得春枝真的是心寬,好像不管什么事到了她這里,都不甚要緊。
這樣也好,過好自己的日子,管別人要做什么。
“我瞧這塊料子不錯,顏色很襯你。”宋婉兒也很快就把王怡月那些事拋到了腦后,她給春枝挑了一塊大紅色的暗花綢緞。
宋婉兒說:“這塊料子拿來做寢衣正好。”
春枝道:“這也太艷麗了一些。”
“新娘子就應該穿的紅一些。”
宋婉兒說著,就抽出那匹綢緞在春枝身上比劃著,怎么看怎么合適,她正要讓人把這匹綢緞包起來。
有人先她一步開口,“掌柜的,這匹綢緞我們要了。”
綢緞莊的掌柜見這匹綢緞還被宋婉兒拿在手里,有些不好意思道:“這匹綢緞是這位姑娘先拿到的,您要不要再看看別的,我們綢緞莊多的是好料子……”
“她又沒說要買,我先開的口,就該賣給我才是。”
說這話的人是婢女打扮,只她一個在這,主子還沒出現。
春枝正要開口,就聽見宋婉兒說:“爭什么?你要就給你了,反正我姐姐生的好看,穿什么料子都能襯得更好看。”
春枝還怕宋婉兒跟先前一樣,拿錢砸掌柜的,用兩倍三倍的銀子跟人家爭。
沒想到她這次直接就讓給人家了。
春枝還有些驚詫。
“姐姐這樣看著我作甚?”宋婉兒道:“我又不是沒見過好東西,這綢緞料子雖然極好,但也沒到我要跟人家爭搶的地步,我好歹也是東州首富的妹妹,這點肚量還是有的。”
春枝看著宋婉兒,“我們婉兒懂事極了。”
“而且兄長說了,不要在外面跟人家對著砸錢,容易被人盯上。”
宋婉兒湊到春枝耳邊,壓低聲音同她說道。
春枝點頭道:“兄長說的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