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懶洋洋的驢立刻就束起了耳朵。
“真是你啊來財!”春枝大步走上前去,“我不是把你送到李嬸家里去了嗎?你怎么在這?”
來財不會說話,看到春枝走上前來,只一個勁兒地嗅她拱她。
春枝摸了摸來財的頭,“你怎么會在這啊?”
她從看到這座小院的那一刻起,心中就升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看到來財之后,情緒就更加復雜了。
春枝摸了來財好一會兒才放開它,往前走去。
她推開了先前久住那屋的門,屋里的一切還跟她在臨水鎮的時候的一模一樣。
床、簾帳、箱子——
春枝走上前去,伸手摸向床底,摸到了她藏錢的那個箱子。
她把箱子拉出來,打開一看。
就看到了她離開臨水鎮那一日,藏金子的包袱。
春枝打開了包袱,看見黃金百兩完完整整地放在里頭。
她愣了許久,才坐在床沿上。
她不知道霍崢是怎么把這些東西弄到長安王府來的。
這屋子打掃地很干凈,來財也日日都有人喂。
一切都像她們還生活在臨水鎮的時候。
春枝在這個屋子里坐了許久,直到天色暗了下來。
有人提燈而來,照亮了屋子。
春枝一抬眸,就看到了霍崢。
霍崢提著燈盞,走到春枝跟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臉,“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霍崢。”春枝低低地喊了他一聲,“你把豆腐作坊搬到這里做什么?還有來財……你給他喂的什么,整天不干活,都養成豬了。”
霍崢笑了一下,“那時候怎么都找不到你,我就想著總有一天能找到你的。”
他說:“你那么在意你的豆腐作坊,還有你的錢,我得把它們都帶著,或許你看到這些,就會高興一些了。”
春枝不知道霍崢找不到她的那些日子是怎么過來的。
這些東西擺放的位置都跟以前分毫不差。
一個人怎么能執拗到如此地步?
春枝起身道:“我的豆腐作坊跟你的長安王府根本就不相配。”
就像她和霍崢一樣。
“哪里不相配?”霍崢道:“我瞧著豆腐作坊搬來王府也挺好的。”
“你……”
春枝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了。
霍崢怎么能這樣?
他怎么……怎么會做這些事!
“都是我自作主張。”霍崢替她把話說了,“是我不好。”
春枝道:“我沒說你不好。”
霍崢牽著她往外走,春枝卻站在原地不肯動。
她鼻尖有些酸澀,“你還把我的黃金萬兩藏在箱子里。”
霍崢道:“那不是你藏錢的箱子嗎?”
他說:“你的銀錢都藏在那里。”
所以春枝不在的時候,他也學著春枝的樣子,把她的黃金都放回去。
那樣,春枝就好像一直在他身邊,從未離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