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昊原本就不是什么在意別人眼光的人,哪怕那多人罵他認賊作父,又為了權勢殺了所謂的義父,他也懶得解釋。
這世上追名逐利,為了權利地位不惜一切的人那么多,他不過是其中一個。
可此刻宋婉兒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江昊忽然覺得有些被刺痛了。
“投靠瑞王怎么了?”江昊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良禽擇木而棲,人要順勢而為。”
宋婉兒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嗓門:“可你是人,不是禽獸!人怎么按禽獸那一套行事?”
江昊不答。
或許是這三年的相處,讓宋婉兒覺得他好像也沒有那么壞。
所以才會說出“你是人,不是禽獸”這樣的話來。
這時候屋里還有還一群持刀相向的瑞王府侍衛在邊上虎視眈眈,江昊很多話不能跟宋婉兒說。
奉王妃之命為平西大將軍領路的一等侍女見人家大將軍夫婦吵起來了,十分有眼力見地開口,“大將軍和夫人有話好好說,我等先退下了。”
侍女說著帶著眾人退了出去。
屋里很快就只剩下宋婉兒和江昊兩個人。
宋婉兒走近江昊,壓低聲音問他,“你是不是被瑞王威脅了?是的話,你就眨眨眼。”
她說著,就眼巴巴地看著江昊,迫切地想看到他給出她想要的反應。
可江昊只是面無表情看著她,沒眨眼,也沒說話。
王妃的心腹侍女和侍衛們雖然都退下了,但這里是瑞王的地盤,那些人都在外頭守著,而且江昊能活到現在,就是因為他夠謹慎。
隔墻有耳,說不定此時有人躲在哪個角落里,解讀他和宋婉兒的唇語。
所以他什么都不能說。
“你說話啊?”宋婉兒有些著急,不由得推了江昊一把,“你在這裝什么啞巴?”
“你讓我說什么?”江昊的聲音聽起來比她還急,還帶著怒意,“我讓你好好待在府里不要亂跑,你非要跑。現在好了,待在這里哪里也去不了,你才老實!”
“我……”
宋婉兒原本就因為被瑞王的人拿住了懨懨的,此刻聽到江昊這樣說,不由得委屈極了。
她沒法說要不是你非要派那些人暗中跟著我,我早就跑了。
輕車簡從地去西州,或許就不會招來瑞王的人。
可劉義他們也是為了保護她才受的傷。
也是她自已在危急關頭選擇保下劉義他們,被瑞王的人抓住。
宋婉兒也知道是自已不聽江昊的才落到如此境界,可這三年江昊沒少嚇唬她,她以為這次也是“狼來了”,所以才沒把他說的當回事。
她又慚愧又自責,眼眶都有些泛紅了,小聲說:“我也不想這樣的。”
江昊很少看到宋婉兒這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他不由得在心里反思:我剛才那話是不是說的太重了?
可下一刻,江昊就聽到宋婉兒再次開口道:“可你其實不必受瑞王威脅。”
她說:“有兄長在,瑞王想要宋家的錢財,根本不會殺我。你那么會權衡利弊,怎么會不明白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