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正晃晃悠悠的,朝著這個方向游蕩過來。
“閉氣!”眼看著危險臨近,宋天龍用氣音發出指令。
兩個年輕人立刻將臉埋進草叢中,舒展身體,一動也不敢動。
宋天龍將眼睛閉合到僅剩一條細縫,透過草叢觀察著前方的狀況。
隨著一陣腐臭味傳來,伴隨著喪尸低沉的嘶吼聲,宋天龍看到其中一只喪尸的左小腿只剩白森森的骨頭,斷裂處還掛著幾縷暗紅色的肌腱,隨著移動像風干的臘肉一樣晃蕩著。
另一只的腹腔完全敞開,灰白的腸管拖在地上,在身后犁出蜿蜒的褐色痕跡。
兩只喪尸路過樹溝時,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能死死屏住呼吸。
過了好幾分鐘,兩只游蕩的喪尸總算是走遠了,他們的臉上已經掛滿了汗珠,身體因為緊張而輕微抖動著。
宋天龍依舊保持著高度的警惕,他微微抬起頭,仔細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在確定沒什么異常之后,他抬起右手比劃著戰術手語:“交替掩護,保持低姿。”
隨著衣物摩擦草叢的輕微窸窣聲,三人緩緩起身,離開了樹溝。
他們壓低身子,就像在雷區穿行一樣,一步一頓的向著醫務室摸了過去。
短短三十米的距離,好似隔著一道天塹,他們足足花了好幾分鐘,才來到醫務室門口。
宋天龍抬頭望向敞開的大門,心臟不由自主的加速跳動起來,他緩緩咽了口唾沫,努力平復著內心的緊張感。
小心翼翼的靠到門邊后,他從褲兜中掏出一面小巧的鏡子,這是他們救下的一名測繪學院的女同學貢獻出來的。
宋天龍剛毅的面容出現在鏡子中,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清晰可見。
他慢慢伸出胳膊,將鏡子向前探出,鏡面傾斜到五十度時,正好折射出了室內的全景。
南校區建成時日已久,醫務室并不大,比不上新建的北校區治療中心那樣寬敞明亮,設施完備。
透過鏡子,他清楚的看到,醫務室內一片狼藉,就像是被風暴席卷過一樣。
座椅以及醫療床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破碎的輸液瓶玻璃渣鋪滿地面,在晨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彩光。
靠墻的幾個藥品柜,有的柜門大開著,有的柜門玻璃碎了一地。
許多藥品散落在地上,凌亂不堪的堆在一起。
個別藥品的包裝盒像是被踩爛了,藥片或者膠囊灑了出來,沾染了不少的灰塵。
地上還有大片早已干涸的血漬,散發著刺鼻的腥臭味。
在墻角處,一具穿著白大褂的尸骨保持著蜷縮姿勢,森白的指骨間還緊扣著一支注射器。
白大褂已破破爛爛,幾乎成了絲絲縷縷的布條。
整個臉已被啃食得面目全非,不少的頭發散落在尸體周圍,身上更是沒剩下多少肉,白骨嶙峋,慘不忍睹。
尸骨的主人,宋天龍并不陌生,一個多月前,這位校醫大姐還經常為訓練受傷的學生的做治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