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振邦早已起身,面帶溫和的笑容,兩人互相敬禮。
隨后,他主動伸出手:“張參謀長,久仰,一路辛苦,鼎新基地周振邦。”
張興平立刻收斂了與老友重逢的激動,恢復了一位高級軍官應有的莊重,與周振邦有力一握:“周副司令,您好,182旅張興平,久聞鼎新基地大名,幸會!”
等眾人重新落座,勤務兵迅速為張興平添上熱茶。
白勝文顯然心情極好,方才的沉穩嚴肅被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所取代。
他端起茶杯,卻沒有喝,笑著對陸誠和付金年說道:“陸旅長、付政委,您二位有所不知。我和老張,可是正兒八經的‘同年兵’。后來一起分到了成都軍區的同一支部隊,就在同一個營里摸爬滾打,共同服役了好多年,一個鍋里攪馬勺,一個戰壕里練戰術!”
白勝文話音未落,張興平已經放下茶杯,接過了話茬,語氣中充滿了對往昔的懷念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唏噓:“是啊,那時候年輕,渾身是勁。當年在汶川,我們倆帶的隊伍肩并肩從廢墟里往外刨人,一起頂著余震,一起扛著暴雨,那是真真正正過命的交情。”
說著,他的聲音陡然低沉了幾分:“后來因為部隊調整,我們倆分別被調到了蘭州軍區。雖然還在一個大區,但一個東一個西,見面的機會就少了。不過,好在現在又相逢了。”
他抬起眼,目光再次與白勝文交匯,兩人眼中都閃過一絲笑意。
聽完他們的講述,陸誠由衷的感嘆道:“不容易,太不容易了,二三十年的老戰友,在末世里還能重逢,這不僅僅是緣分,簡直是奇跡!”
付金年也點頭補充:“這份情誼,在如今這世道,比黃金還珍貴啊!”
幾人喝著茶水,簡單聊了幾句各自部隊在災變初期的遭遇和目前的艱難處境,氣氛漸漸從重逢的激動轉向了嚴肅的現實。
這時,白勝文收斂了笑容,神色恢復了慣有的沉穩和銳利,他正色看向陸誠:“陸旅長,冒昧問一聲。貴部的編制方式,感覺有些不同尋常。而且,這個番號似乎并不在我們現有陸軍序列之中。你們是國家在災變前秘密組建的某種特殊或者說保密部隊嗎?”
他雖然問的很直接,但語氣卻非常的坦誠,顯然是將183旅視為了可以信賴的強力友軍。
聽到這個直指核心的問題,陸誠和付金年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想法:“終于來了”。
兩人正準備開口解釋,一直安靜聽著的張興平卻率先接過了話頭。
他坐直身體,臉上帶著一種“這事兒我最清楚”的表情,甚至帶著點“揭秘”意味的口吻解釋了起來:“老白,陸旅長,付政委,周副司令,這事兒我來說吧。”
見陸誠和付金年點頭同意,他清了清嗓子,將當初付金年向他透露的關于183旅的“官方背景”,條理分明的復述了出來。
當聽到183旅是新質試驗旅,直接隸屬于中央軍委,是執行最高級別‘火種計劃’的核心秘密試驗部隊時,白勝文和周振邦紛紛點頭,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是他們不懷疑,實在是183旅的裝備真的不能再真了,在這片土地上,任你手眼通天,富可敵國,也休想搞到這么多的軍用裝備。
張興平說到183旅背靠的是一個絕密等級極高的地下綜合基地群,擁有極其完善的生產、研發和儲備能力,配備了包括外軍裝備在內的一系列武器裝備,并實行了從未見過的新型合成化編制方式時,眾人眼中也是露出了激動不已的神色。
張興平說得一板一眼,邏輯清晰,將付金年當初的“故事”幾乎原封不動,甚至更添了幾分細節和可信度的說了出來。
有了張興平這位“局外人”,且是友軍高級軍官的權威講述和背書,陸誠和付金年反倒省事了。
兩人只是在一旁,隨著張興平的講述,適時的帶著一絲“保密單位不便多言”的微笑點頭,偶爾補充一句“張參謀長了解得很到位”或“基本是這樣”。
總體效果,比他們自己解釋要強上十倍不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