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名戰士一直處于高度緊張狀態,手指搭在扳機護圈上,眼睛始終不曾離開過車斗中的秦嵐。
聽到命令,他們相互對視一眼,咬咬牙,準備開始行動。
說完之后,張釗又迅速轉向一直守在車旁的陳明遠:“教授,直升飛機馬上到了,轉移過程可能會有些顛簸,請您盡量安撫好它,確保它的情緒穩定。”
他對著張釗點了點頭,然后繼續靠近車斗,用平穩溫和的語調,對里面的秦嵐說著話,內容大多是以前實驗室里的各種趣事。
在陳明遠不斷的低語中,秦嵐的狀態非常的穩定。
即便是那幾名戰士冒險爬上車斗,近距離開始解除固定的繩索,它也只是轉動了一下猩紅的眼球,并未做出任何過激的舉動。
它的所有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陳教授的話語上。
趁此良機,戰士們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動作極其迅速的解開了將秦嵐固定在車斗上的多重繩索。
隨后,他們取來防暴棍,從捆綁著秦嵐軀干和四肢的高強度繩索縫隙中小心穿過,四人分別抬住棍子的兩端。
“一、二、三……起!”隨著一聲低喝,四人同時發力,將秦嵐從車斗中緩緩抬起。
在幾人高度默契的配合下,秦嵐被安全的轉移出來,放置在了一張擔架上。
做完這些,幾名戰士幾乎虛脫,胳膊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著,冷汗順著額角流了下來。
陳教授不顧周圍隊員的勸阻,徑直走到了被放平的秦嵐身旁。
這一次他沒有絲毫猶豫,緩緩伸出手,極其輕柔的撫摸著秦嵐沾滿泥土的凌亂長發。
看著它呼吸越來越趨于平穩,徹底不再掙扎,教授眼角的淚水終于無法抑制的滑落下來。
秦嵐對他的聲音有反應,帶給他的不僅僅是欣喜,還有著更深層次的痛苦和迷茫。
他無法理解,這恐怖的新型病毒究竟對他的學生做了什么?
是徹底摧毀了她作為人的基礎,還是正在進行著可怕“進化”?
而秦嵐的反應,究竟是殘存的人性,還是更高級捕食者的狡詐偽裝?
這些問題在他的腦海中不停翻轉,攪的他心神不寧,心力交瘁。
“教授,我們要轉移了,請您跟我來。”李云墨處理完其他事務,快步來到陳教授身邊,低聲提醒著。
遠處的旋翼聲已經愈發響亮,到離開的時候了。
陳明遠微微搖了搖頭,目光沒有離開秦嵐:“李隊長,小秦的狀況非常不穩定,我必須和她在一起,同乘一架飛機。”
“教授,這不符合安全規程……”李云墨剛想勸說,就被陳明遠打斷了。
“剛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萬一她上了飛機,封閉的環境、巨大的噪音和震動再次刺激到她,在幾千米的高空,將會發生災難性的后果……”
他頓了頓,加重語氣:“我跟著她,至少能在第一時間嘗試進行安撫,我的聲音,可能是目前唯一能影響她的東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