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繼明從來沒有見到過這么多尸體,自己無法理解的一場戰斗,突然就開始了,沒過多久便又結束了。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味令人作嘔,想努力的克制自己不去看那些斷肢殘尸,但一幕幕畫面如此深刻的映入腦海。
“我真的可以統治這個國家嗎。”街道上的尸體很快便被清理到道路兩旁,護駕的隊伍重新開始集結整隊,張繼明也重新坐上馬車,回首看了一眼被馬車車輪拖出來的兩道血痕,心中憂慮的想道。
從姚經仲,到御林軍統領鐘平,再到朝自己行禮的南營軍統領鄧維,張繼明可以感覺到他們對自己的尊敬,但也僅僅是尊敬“天子”這個身份而已,這種尊敬是接近遵奉的意味,并非那種下級與上級的簡單關系。此次叛亂很明顯早有預謀,但沒有誰來告訴自己,也沒有誰覺的有必要,一切都在姚經仲等人的掌控之中。
身為天子如果沒有掌控力,便是成為一個吉祥物,一個簡單的符號象征。
張繼明現階段對這種狀況沒有絲毫辦法,只能按照姚經仲說的去做,坐在馬車上一路行進到王城內部。
王城比起淅京城整體來說,要“小”的多,整體架構如同四個堡壘由城墻相連,護住一座精巧的宮殿,位于南城區的中心位置,鎮護四方。
張繼明有些麻木感,進入王城從馬車上下來后,就有數不清的文武大臣朝自己行禮,自報名字多到自己記都記不過來。剛開始張繼明還想留心想記住一些,但當人數多到一定程度后,張繼明便徹底放棄了,任誰也不可能一瞬間記住這么多名字吧,除非天賦異稟之人才能做到。
一步步登上階梯,踏入自己的王宮,張繼明見到了大內官,一個自稱魏佸的年老男子,負責王宮的一切內務。張繼明下意識的看向對方的下身處,然后迅速收回目光,魏佸一直低著頭,并沒有注意到張繼明的目光。
在魏佸的指引下,張繼明穿過王宮大殿,穿過了一片精致的花園,來到了一間放置著巨大銅鏡的房間內。兩名小黃門在魏佸的吩咐下,端上了一套服飾。
“這是做什么?”張繼明還以為自己可以洗個澡輕松一下,但魏佸提醒自己登基儀式必須馬上進行,必須現在就更換服飾。
“請陛下更換冕服,眾臣已在王殿前等候了。”魏佸朝張繼明行禮道。
成為統治者可以為所欲為嗎,張繼明很明白這是不可能的,即使自己很想休息,但必須強打起精神來,面對這必須跨過去的一道坎。
看著準備服侍自己的兩名小黃門,張繼明很想說讓自己穿衣服就行了,但一想到自己根本就不會穿這種從來沒穿過的華夏服飾,只能坦然受之,有些東西總要習慣的。
放下自己手中的佩劍,張繼明看著銅鏡里映襯的自己,有些認不出來了。在小黃門的服侍下,自己身穿深色冕服,頭戴平天冠,似乎真的有股王者之氣散發而一般,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一股從來沒有感受過的主宰感,真切的沁入心中。
“這就是等級服飾的作用嗎?身份地位的心理暗示?”張繼明很清楚自己并沒有什么王者之氣,一切都是因為穿上這身衣服之后的心理作用,只是長此以往的被影響,還有誰還能保持住本心呢。“服飾的作用有很多種,最特殊的便是心理暗示了吧,這種暗示不僅僅是影響自己,也能影響別人,不知道其他參賽者現在是什么樣的情況。”
重新掛回佩劍,緊握著劍柄的張繼明漫步穿過花園,重回王宮大殿,只是這一次,張繼明的心態已經截然不同了。
殿外,眾臣集結,分列成兩個方陣面對大殿站立著,身著華麗裝飾的御林軍士兵則站立四方,在見到張繼明從大殿的門口走出來的時候,眾人齊聲高呼道:“吾王天命永生,恩澤四海!”
高聲唱罷后,眾臣齊齊跪伏于地,四方的御林軍士兵也半跪在地上,低首與眾臣齊呼道:“敬天法祖!請陛下燃鼎!”
像是十分嚴格的禮儀一般,眾臣高呼完后齊齊直起身子,然后朝張繼明再次叩首,高喊道:“順天應人!請陛下燃鼎!”
姚經仲此刻手持著禮器,站在大殿的階級下,一臉正色的朝張繼明行禮道:“承天之佑,得天子降臨,為大景國之王,請陛下燃鼎,主四方,號天下,以祭上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