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他們拖著仿佛隨時都會散架的身軀,終于踉蹌著,來到了天斗城內一座格外雅致,與周圍喧囂格格不入的樓閣之前。
樓閣的牌匾之上,龍飛鳳舞地書寫著“月軒”二字,那字跡中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清雋與出塵之氣,與他們此刻的狼狽形成了鮮明對比。
兩人喘息未定,剛想抬腳邁過那高高的門檻,尋求一絲庇護,一個身著光鮮錦緞,神態倨傲的中年管事,便如同一堵墻般,驟然橫在了他們面前。
管事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看向兩人的眼神,如同在看兩團令人作嘔的垃圾,毫不掩飾那股發自內心的厭惡與鄙夷。
“呔!哪里來的臭乞丐!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月軒清雅之地,豈是你們這種腌臢貨色能夠踏足的?趕緊滾!滾得越遠越好!別臟了這里的地,污了貴客的眼!”
管事說話間,捏著鼻子,另一只手則像趕蒼蠅一般,連連揮舞,滿臉嫌惡。
唐三的拳頭瞬間攥緊,指甲深陷入掌心,一股屈辱的怒火直沖頭頂。
他何曾受過這等對待!但父親的遺言,求生的本能,讓他強行壓下了這股幾乎要爆發的怒氣。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么顫抖,他挺直了那早已不堪重負的腰桿,用盡全身力氣大聲宣告:
“我們不是乞丐!聽清楚了!我叫唐三!我父親是唐昊!我們是奉我父親之命,前來拜見唐月華前輩的!”他喊出父親名字的時候,聲音中帶著一絲孤注一擲的悲憤與希冀。
那管事聽到“唐昊”這兩個字臉上的倨傲之色微微一滯,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但旋即,他便發出一聲更加響亮的嗤笑,聲音尖刻刺耳:
“唐昊?哪個唐昊?天底下叫唐昊的多了去了!難不成隨便報個名字就能攀上我們月軒的關系?簡直是癡心妄想!唐月華主人何等身份,豈是你們這種來歷不明的野小子想見就能見的?
我最后警告你們一次立刻從我眼前消失!否則,休怪我叫人把你們打出去!”
他言罷便作勢要轉身呼喚樓內的護衛。
唐三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唐月華這位父親最后的希望,似乎并未如他所想那般輕易就能見到。
就在這劍拔弩張唐三幾乎要絕望的時刻,一道沉穩而威嚴的話語如洪鐘般從月軒深處清晰地傳了出來:“住手!不得無禮!讓他們進來!”
那管事聽到這聲音,臉上的囂張氣焰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忙不迭地躬身應是,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一旁,再也不敢多言半句。
緊接著沉重的腳步聲響起。
一名身材魁梧高大,面容剛毅,冷峻眉宇之間與唐昊有著七八分相似,卻更添幾分沉穩與威嚴的中年男子,從月軒內大步流星地走了出來。
他甫一出現,一股無形的壓迫感便籠罩了整個門廊。
他那雙銳利如鷹隼的眸子,如兩把出鞘的利劍,在唐三和小舞身上來回掃視,仿佛要將他們徹底看穿。
“你剛才說你父親是唐昊?”中年男子終于開口,他正是昊天宗現任宗主,唐昊的親兄長·唐嘯!
他今日會出現在此,皆因前段時間收到遠在天斗城,主持月軒的妹妹,唐月華的緊急傳信,信中提及有人手持唐昊的貼身信物,前來求見情況似乎極為危急。
唐嘯心中掛念弟弟安危,在說服長老們后,便星夜兼程從宗門火速趕到了天斗城月軒。
唐三看著眼前這位與父親容貌、氣息都如此相近的男子,感受著那股血脈相連的熟悉感心中的悲傷與委屈再也無法抑制,但同時,一絲微弱的希望也悄然燃起。
他用力地點了點頭:“是!前輩!我父親正是昊天斗羅唐昊!”
唐嘯的眼神驟然收縮如被針刺一般,他上前一步聲音因為緊張而變得有些急促:“那你父親他人現在何處?他為何沒有親自前來?而是讓你這孺子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