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俞國十萬八千里外的一座山脈之上,一道渾身陰冷的人影朝著俞國,不對,朝著嘉定府的方向望去。
這個男人同當初在晏朝殺死的那一個有些相似,卻有些不同。他并非手臂異化,而是腳。這個男人的面孔仿佛精心雕琢的大理石,沒有一絲表情,不會動,面部仿佛固定一般。只是他那一雙紫色的眼睛雖然淡漠卻是靈動的。
沒想到先出來的是我。
那么,復仇,復仇。跳動的聲音與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的模樣,讓人有一種是誰在說話的錯覺。
這個男人的手中提著一個老頭,此刻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萎靡到不行。
他是被面前這個男人劫來的,也不知道是哪個畜牲出賣了自己。
他來自天演宗,顧名思義,窺探天機,以演明理。他算出自己有一劫,早已經做好了準備,甚至遁入了深山老林之中藏了起來,以此來避劫。可他忘了,當初師傅教他的第一課便是避劫,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劫躲不掉,只能化小,將大劫化作小劫。
可這一次不一樣。不知是劫難太大,還是他學藝不精,他躲不掉,化不了,只能出此下策。
可是......最終也沒有躲掉。
這個男人上門了。他不清楚這個男人什么身份,是人是鬼是魔是妖,還是神或仙。他只知道,自己的手段在對方的面前如同紙糊的一般,被輕而易舉地撕碎。
這個妖異的男人是來找他推演的。
推演一位仙的下落,這簡直要了他的老命。當初就不該下山,不下山就不會出名,不出名就不會被人找上門,不找上門也不會讓自己變得這么狼狽,甚至是連命都要搭上去了。
這個劫難從他下山開始便已經醞釀。虧他還學了一輩子推演之術,這就是醫者難自醫的原因嗎?
等他察覺已經晚了。
推演到了嗎?男人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咳。老人吐出一口鮮血,指向了一個方向。
在那個方向,你要找的人,無痕無跡,跳出五行,不在輪回,他
好了,我并不想聽你說廢話。你確定是那個方向?
老人無力地點了點頭道:是的。
很好,要是你算錯了,我將你的魂抽出來,凍入玄冰之中,生生世世感受寒獄的極冷,不得超生。
這個男人說完,那萬年無表情的嘴角向上抽動一下。而老人感覺死兆星在頭頂一閃一閃,臉色也更白了些。說實話,他沒有任何把握。這一位想要尋找的存在顯然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那種飄忽于世,仿佛與世界斷聯的感覺,他至今記憶猶新。命運不加身,因果無頭尾,過去未知,未來不顯,現在飄忽無依無憑。這絕對是一個成道者,甚至......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