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與真正的死亡又有些區別。
他能夠活過來,在春天到來的時刻,再一次地活過來。到時候活過來的便是蛻變之后的蘇苜了,一個更加強大的蘇苜。
快了。
而另一邊,老山羊同禺疆的對抗已經持續很久了。老山羊小看了自己,也高估了禺疆。
我以為你很強大呢,真的是虛驚一場。老山羊松了一口氣。其實倒也并非老山羊強大。原本冬天,應該是禺疆最為強大的時候。
但是這個冬天有些不同。蘇苜將大部分冬意給掠奪走了,這導致禺疆能夠發揮的實力弱了許多。
對面的禺疆并未說話,他的視線透過空間看向了蘇苜所在的方向:現在我明白為什么你們一個又一個地出來了,原來是這么一回事。你們難道就不怕他出現意外嗎?如此大膽的嘗試。
倒也不怕。蘇苜不至于連這點分寸都沒有,而我們也不至于攔不住一個殘缺的你。這叫做信任,雙方毫無保留的信任。你……不懂。
老山羊帶著一股說教的意味對禺疆說道。
信任?禺疆重復著老山羊所說的詞匯。
這一次還真被老山羊說中了。禺疆并不知道什么叫做信任,很陌生的一個詞匯。先天神祇生來便對立,他們是天地規則的具現,相生相克,相愛相殺。從來也沒有任何的信任可言,有的只有利益的合作,規則的對抗。
而現在信任的例子便出現在了他面前。
面前這個掌握春意的山羊也好,還是看似吊兒郎當,卻將蘇苜裹在一層又一層的云霧中的蜃龍也好,那都是利益之外的聯系。
這可以算是信任嗎?禺疆詢問道。
不可以那么理解,不過我想你應該理解不了,你就當做是利益關系吧。
說得也是呢。如果我硬要破壞呢?禺疆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雖然那一位將冬意掠奪了大半,但是他依舊是冬天的主宰。
你可以嘗試一下。
老山羊收起了笑容,他知道真正的關鍵時刻到了。
老山羊背后的暖陽因為世界環境的變化變得弱上了幾分,而對面的寒月卻越發的冰冷。瘟疫帶來死亡,而死亡是永寂的代名詞。
歡迎來到寂滅的時刻。禺疆雙手張開,身上的皮膚一點一點化作灰敗的塵埃。老山羊耳邊浪潮涌動的聲音越來越明顯,呼嘯的厲風似蛟龍的嘶吼,似蛇鳴。
他抬頭,禺疆已經顯露出本身。這一次與上一次遇見的虛影不同,這一次變得清晰無比。
他是海神,是風神,亦是冬神。
那龐大的身軀,神力澎湃地沖涌而出。人面鳥身,腳下是雙頭巨龍,而身后傾斜著寒月。瘟疫之風環繞在他的身邊。這個形象與當初蘇苜所遇到的差不多,但卻又有些不同。或許是因為殘缺,或許是因為更強。這道身影更清晰,更完整,更貼合,也更強。
小子,要不是你這空間,我都不敢如此放手戰斗,你值得自豪。禺疆笑著抬起了手,亦或者是翅膀。
周圍的空間便出現了斷裂的巨響。
只聽咔嚓一聲,春意構筑的墻瞬間破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