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沼澤物產豐富,但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有人進來。而進來的人,很少有能夠安然走出去的——蛇蟲野獸、瘴氣以及精怪,都讓人望而卻步。
蘇苜不知道,這片沼澤另一個名稱絕望沼澤或許更加令人熟知。其一,只有絕望的人才會走入其中,哪怕有一線希望誰也不會走進去;其二,這里面是真的絕望,哪怕你運氣絕佳活了下來,不瘋也傻。曾經有人走出來過,不過沒多久就瘋了。從那人糊涂的囈語中,人們得到了其中的冰山一角。之后就更少人提及了,這就是一個禁忌。
不過這不關蘇苜他們多少事情。
他們順著方向走了數天才走出沼澤的范圍,足以見得這片沼澤的廣袤。走出來后,荒無人煙的情況才得以緩解,稀疏的也能看到一些人。不過看面相都很不好,皮膚黑黑的,骨瘦如柴——這是長久沒有攝入蛋白質的緣故。其實別說蛋白質了,恐怕連正兒八經的食物都沒得吃。
蘇苜幾人出現在這樣一群人中可謂是顯眼異常。而顯眼的后果便是被士兵圍了起來。
你們是什么人!
這士兵比那些游蕩的平民百姓好上不少,但也有限——身體都撐不起他身上的甲胄。凹陷的臉頰和審視且戒備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蘇苜,要是蘇苜給不出合理的回答,下一刻便要將其大卸八塊一般。
圍過來的每一個士兵身上的氣質與和平時期都不一樣,那都是殺過人的氣質。再瞧這周圍的環境,蘇苜不用猜也知道——戰爭,而且戰場就在附近。只是不知道眼前這些士兵是入侵的一方,還是被入侵的一方。
被長矛指著,幾人也并不害怕。
我們路過。蘇苜回道。
路過?從哪里路過?絕望沼澤?沒想到說完,那些士兵眉頭皺得更高了,來回盯著幾人看。
好麻煩啊。蜃龍不喜歡被人這么盯著,然后打了一個響指,幾個士兵便愣在了原地。
走吧,看來這路不宜久留啊。幾人堂而皇之地離開了。
見到這一幕,剛剛去報信的人睜大了眼睛——這幾個官兵說著說著怎么睡著了?莫不是妖術?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驚恐地跑開了。
顯然他誤會了。蜃龍這可不是什么妖術,這是正兒八經的仙術。不然也不好解釋為什么他們就這么干干凈凈地從一片沼澤中走出來。既然解釋不了,那就不解釋了。
反正他們也不過是想找一個地方等玄墨罷了,就如同當初在虞朝那樣。就是運氣差了一點,誤入戰場之中了。
當蘇苜離開后,這些官兵才從恍惚中轉醒,一臉迷茫——他們在這干什么?然后一拍腦袋,想起來了:他們過來詢問情況,那幾個人不過是過路的,沒什么問題。人已經走了,自己幾人或許是太過于勞累了,精神恍惚了一下。沒錯。
腦補著將事情合理化后,幾位士兵不由抱怨了起來:你說這上面怎么還不發糧餉?這都欠了多久了。再不發過幾天都要喝西北風去了,還打什么仗,不如回家種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