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陽城內,慶軍已然打入城中心內,硝煙彌漫在殘破的街道上空。
賈玌踏過染血的青磚,掃視著這座被攻陷的城池。
林宇快步上前,都督,城內各處已基本肅清,我們甚至已經打到城中心,但仍未尋到皇太極蹤跡!
賈玌尚未開口,身旁的史霖便忍不住了:
城破之時,皇太極的正黃旗依舊在拼死抵抗,現在這等情形,莫不是已經跑了!?
不必擔憂,就算跑出城外,那也只能往東門走,有熊文龍在那坐鎮,我放心!
賈玌摘下面甲,吐出一口濁氣!
傳令熊文龍,加強東門封鎖。另派輕騎沿太子河沿岸搜索,皇太極若想逃,必走水路。
今年的遼東有些奇怪,都六月份了,居然沒有還下過一場雨,這也導致太子河水有些地勢不深的地方可以強渡!
這才是賈玌最為擔心的。
林宇抱拳領命,正要離去,卻見一名斥候急匆匆趕來:
報——將軍!東城門方向有異動!八旗殘部全數換乘戰馬突圍!
說清楚!多少騎兵?
煙塵里望不真切...斥候喉結滾動,但馬蹄聲震得城墻落灰,少說...少說四萬騎!
賈玌聽罷斥候稟報,忽然仰天大笑。
四萬騎?好!好得很!他猛地收住笑聲,這怕是皇太極最后能調動的家底了!
都督,熊將軍東門守軍不過萬余,若四萬騎拼死突圍
麾下一些部將開始有些擔憂熊文龍那邊。
潰敗之兵,何足懼哉!賈玌一擺手,甲葉鏗鏘作響,逃命時的騎兵,比喪家之犬還不如,更何況他們還得面對蓄勢待發的槊甲騎
此刻已經到了巳時,八個小時的鏖戰了,別說沒有準備的八旗軍,即便是戰前吃飽喝足的慶軍,賈玌都能看出他們此刻有多疲軟了!
著甲狀態下八個小小時不吃不喝,還得劇烈拼殺,能站著的都算是精銳了。
如此對比之下,更別說條件更差、毫無準備的八旗兵!
林宇卻皺眉望向城內:城中尚有的八旗殘兵
不過些無頭蒼蠅罷了。
沒人指揮的士兵,面對成建制的慶軍就是待宰的羔羊!
賈玌唰地扯下沾血的披風,
傳我將令——城內所有騎兵即刻集結,隨我出東門追擊!再命毛志遠總領城防,肅清殘敵!
眾將聞言,齊聲抱拳喝道:末將遵命!
聲震屋瓦,連城頭的硝煙都為之一蕩。
而后史霖第一個跨步上前,鐵手套咔地扣住賈玌肩甲束帶:
屬下為都督卸甲!
說罷,身邊親衛也一齊上前協助,動作麻利地解開染血的先登甲,頓時甲片相擊之聲如巨石互撞,沉悶厚重。
東門外七里處,太子河畔
此刻天空開始變得烏云密布,似要下起雨來!
正藍旗與鑲白旗的騎兵如怒濤般涌出城門后,馬蹄踏碎土塊,掀起陣陣灰塵。
莽古爾泰猛地勒馬轉身,戰馬人立而起,他高舉染血的長刀,聲嘶力竭地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