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忠親王越想越興奮,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在密室內來回踱步,錦靴踏在青石板上發出急促的聲響。
對啊!我怎么沒想到!他猛地一拍桌案,震得燭火劇烈搖晃,若是江南大亂,皇帝深陷其中,必然要調兵南下鎮壓。屆時京畿空虛,我們便可
他雙手在空中比劃著,仿佛已經看到千軍萬馬奔騰的場景:
江南那些世家大族,哪個不是養著上千私兵?蘇州顧氏、杭州沈家、以及金陵...只要他們一起事,至少能拉出五萬兵馬!
義忠親王越說越激動,臉上泛起病態的潮紅:再加上那些搖擺不定的江南衛所軍以及那應天府守備軍,皇帝身邊只帶了三千虎賁軍以及兩大京營,若是江南士紳群起而攻之...哈哈哈
他突然發出一陣癲狂的大笑,說不定都不用我們動手,那昏君就會
笑聲戛然而止。
義忠親王的表情突然凝固,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
他猛地轉頭看向常翰飛,眼中閃過一絲恐懼:等等......太子!
他踉蹌后退兩步,聲音開始發抖:此刻天京城內,可是有太子監國!而此刻站在太子背后的那個男人是——
他一字一頓地吐出那個讓他夜不能寐的名字:賈——天——戈!
這三個字仿佛有千鈞之重,壓得義忠親王幾乎喘不過氣來。
那人素來以勇武著稱,更是力能扛鼎,手撕猛虎的男人;昔日在遼東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的女真,在其手上不過兩年半...總之還沒有三年時間就滅國!
這怎么玩
與坐擁這般雄才大略之人角逐,搞那勞什子的玄武門繼承制,真的有勝算嗎?
義忠親王頹然跌坐在椅子上,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一臉苦澀:
有那個殺神坐鎮京城,我們就算拿下江南又如何?
就算皇帝死在江南又如何?
他只需一聲令下,京營十萬大軍,便會擁護太子為帝
難不成,我們在這京城內,還能斗得過他嗎!?
常翰飛見義忠親王提起賈玌,臉色也瞬間陰沉下來。
王爺所言極是......他聲音沙啞,眼中閃過一絲痛苦,賈天戈此人,確實
話到此處,他突然頓住,仿佛被什么刺痛了一般。
再過不久,自己將失去手中的一切,好不容易得來的權勢與地位,都將化為泡影,一股不甘的情緒便在心底翻涌。
密室內陷入死寂,只有燭火偶爾發出噼啪的聲響。
良久,常翰飛猛地抬頭,眼中迸發出駭人的光芒:可王爺想過沒有?若就此罷手,待陛下回鑾,我們究竟是什么下場嗎!
義忠親王緩緩抬眼,嘴角扯出一抹慘笑。
他怎么會不知道?
——去年那場謀劃,他暗中挑動江南商幫串聯拒稅,又使心腹在朝中彈劾皇帝苛政,原以為只要逼出那份“罪己詔”,便能聯手言官逼皇帝退位......可最終呢?
——賈天戈大軍南下,血洗揚州。
——如今太上皇的“放權”,這不就是親手給皇帝遞上了......清理門戶的刀!
這段時日里,義忠親王的日子如同油煎火烤。
自太上皇放出放權的風聲后,他就像被架在炭火上炙烤的活魚,每日都在掙扎與煎熬中度過。
寢殿里的帷帳終日緊閉,可那些竊竊私語似乎是無孔不入般——鉆入他的腦海!
他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但凡聽見廊下有腳步聲逼近,都會驚得從榻上彈起。
常翰飛見義忠親王眼中恨意閃動,陡然上前一步低吼:
“王爺!您莫不是以為,陛下回京后還能容您......”他猛地頓住,腮幫咬得發硬,“您和我,早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如今陛下南下,天京城只剩太子監國......”常翰飛眼角抽搐幾下,嗓音如同淬了毒,“這恐怕是......我們最后的機會了!”
面對常翰飛這樣的逼問——
義忠親王猛地站了起來,雙眼充血,面色猙獰,一把揪住常翰飛的衣襟,怒吼聲幾乎要將密室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