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
咣當”——
然——零星的兵器落地聲在廣場回蕩,卻稀落得令人心驚!
賈玌瞳孔微縮——!
舉著兩千斤巨鼎的手臂紋絲不動,目光如電掃過敵陣——數千叛軍竟仍有八成握緊刀槍!那些染血的兵刃雖在顫抖,卻倔強地指向蒼穹。
這......主將身亡,還能軍心不亂......如此看來
——天下英雄如過江之鯽!
——如此看來,我賈玌...竟也因年少封公...而自負,小覷天下英雄也!
賈玌薄唇微抿,鼎底香灰簌簌落在蟒袍上,像給這尊殺神披了層灰白戰甲。
若非如此,我怎會如此這般目無中人,竟對反叛一事......毫無察覺!
“唉......可恨!”
賈玌喉間逸出一聲輕嘆,眸光驟然斂住——那些雜念、驚愕與自省,在這一刻都被碾碎成鐵與血的殺機
不過,也僅此而已了——!
賈玌右手按住腰間長劍,沉重的鎮國鼎被他一臂擎著,竟如提燈般輕巧。
鼎足緩緩指向奉天殿的方向,殘存的香灰隨風飄散,給滿目瘡痍的戰場添了幾分詭譎。
蹬!
云頭皂鞋踏碎一塊染血的青磚。
蹬、蹬!
叛軍陣中傳出粗重的喘息聲。
那些緊握刀槍的手在抖,卻無人敢攔——因為賈玌身前五丈,尸體堆成了小山!
那個被鐵鏈絞碎頭顱的季鴻、被方盾砸扁胸骨的重甲兵、被活活震碎五臟六腑的弓手......都成了最血腥的路標!
沿途叛軍雖未放下兵器,卻不由自主地讓開一條道路。
他們緊握兵刃的手在顫抖,眼中既有恐懼,又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敬畏。
讓開
別擋道
讓他過去
低語聲在叛軍中此起彼伏。
奉天殿的大門近在咫尺!
賈玌緩步前行——身后兵甲接踵而至!
義忠親王——
本公來了!
——————
奉天殿內,死一般的寂靜。
文武百官屏息凝神,耳中只剩下殿外那震天的喊殺聲。
太子雖被兩名叛軍押著,額頭溢血,然眼中卻閃爍著希望的火光——!
義忠親王的手指在龍椅扶手上敲出凌亂的節奏,玉璽在他懷中硌著肋骨!
每一次殿外傳來的喊殺聲,都讓他太陽穴突突跳動。
他忽然發現自己的蟒袍下擺正在無意識地顫抖——
突然——
喊殺聲戛然而止——!
殿內眾人心頭猛地一跳!
快......快...開殿門!
義忠親王突然從龍椅上跳起來,金冠玉帶嘩啦亂響。
他踹翻跪在身旁的太監,嗓子尖得不成人聲:
去看啊!去看一下啊——!
得到命令,兩名叛軍踉蹌著撲向殿門!
吱——嘎——
沉重的朱漆大門被推開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