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玌步履如風,穿過重重庭院,徑直來到前院書房。
廊下侍立的親衛見他到來,無聲地躬身行禮,隨即推開厚重的門扉。
書房內光線明亮,陳設簡練卻透著威嚴。
一個身著玄色勁裝、身形精悍的青年正肅立在堂中。
林宇面色凝重,眉宇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見賈玌進來,立刻單膝跪地,抱拳沉聲道:
“末將林宇,參見國公爺!攪擾國公爺與夫人新婚之喜,實屬萬死,請國公爺責罰!”
他的聲音帶著愧疚,顯然深知自己此刻打攪賈玌有多么不合時宜!
賈玌徑直走向書案后坐下,目光落在林宇身上,抬手虛扶:
“起來說話。你既知此刻求見不妥,仍執意前來,必是天大的要事。何罪之有?說,何事如此緊急?”
林宇聞言,緊繃的神色微松,但眼中的凝重絲毫未減。
他站起身,依舊保持著恭敬的姿態,快速稟報道:“回稟國公爺!是江南那邊,八百里加急密報!應天府錦衣衛指揮使蘇銘蘇大人親自傳信!”
“蘇銘?!”
曾經的正四品指揮僉事,也因護送血詔,官升三級,成為應天府的一把手!
賈玌眼神瞬間銳利如鷹隼,身體微微前傾,一股無形的氣勢陡然散發出來,“他怎么說?”
林宇深吸一口氣,聲音壓得更低,卻字字清晰:“蘇大人言道:那件事......查清楚了!消息已確認無誤,千真萬確!”
“千真萬確?!”
賈玌眼中猛地爆發出難以抑制的驚喜光芒,方才在正堂時那轉瞬即逝的預感瞬間化為狂濤!
“好!好!!如此我定能......信報何在?”
林宇立刻從懷中取出一封火漆密封、加蓋著特殊印鑒的密函,雙手高舉過頂呈上!
賈玌接過密函,目光掃過那熟悉的印鑒和字跡,心中大石落地,涌起一股塵埃落定的快意!
迅速瀏覽著密函上的內容:
“......”
————————
數日前,江南應天府。錦衣衛指揮使衙門。
急促的腳步聲在深夜寂靜的衙署內格外清晰。
新任應天府錦衣衛指揮使蘇銘,一身嶄新的正三品飛魚服還帶著夜露的微涼。
他臉色沉凝,大步流星地穿過回廊,徑直走向后堂專門處理機密的簽押房。
“大人,”他的心腹千戶早已在門口焦急等候,見他身影,立刻迎上低語:“他們回來了!人就在里面!”
蘇銘眼神一厲,不再多言,猛地推開門!
一股濃烈的海腥氣、汗味和若有若無的鐵銹味撲面而來。
昏暗的燭光下,十數個身材矮小的漢子擠在不算寬敞的簽押房內,個個風塵仆仆,形容枯槁。
他們穿著水手慣用的粗布短打,皮膚被海風和烈日灼烤得黝黑皸裂,嘴唇干裂出血痕,眼神里充滿了長途跋涉的疲憊、深入險地的驚悸,以及一絲
為首一個身形最為粗壯的漢子,臉上帶著一道新愈的疤痕,見到蘇銘推門而入,眼睛驟然亮起,掙扎著便要帶領眾人下跪行禮:
“卑職王三,參見......”
“免了!”蘇銘抬手打斷,聲音帶著急迫,目光e掃過這群幾乎脫了人形的下屬,最后死死釘在王三臉上,“事情如何?可有結果?快說!”
他微微急促的呼吸,顯示著內心的焦灼。
國公爺此前密授的那三個東瀛地名和囑托,關乎重大,他幾乎日夜懸心。
所以他特意挑出了一伙身材矮小,更是整個江南尋找會倭寇語的能人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