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毀靠近城墻的房屋!用梁柱、磚石加固缺口!收集所有能找到的引火之物!滾油、沸水!告訴他們——”
島津元久的眼神燃燒著玉石俱焚的瘋狂:
“慶人破城,雞犬不留!此乃我薩摩島津家生死存亡之刻!唯有籠城死戰,方有一線生機!縱使城破,也要讓慶狗付出血的代價!”
“讓他們每前進一步,都踏著我薩摩子民的尸骨!以我等之血,鑄就武士最后的忠魂!板載——!!!”
島津元久的咆哮,瞬間點燃了天守閣頂層所有武士心中與主家共存亡的狂熱!
短暫的死寂!
所有侍立在側的武士、家臣、近侍,臉上原本的驚惶、恐懼、絕望,在聽到“板載”玉碎的口號時,被一種病態的狂熱所取代!
他們的眼睛瞬間充血,呼吸變得粗重!
“元久大人!”
一名頭發花白、跟隨島津家三代的老武士猛地拔出肋差,自己額頭劃開一道血口,任由鮮血流滿猙獰的臉龐。
所有的武士怔怔的看著這一幕!
老武士高舉染血的短刀,嘶吼道:
“島津家恩重如山!老朽愿為吾主,流盡最后一滴血!板載——!!!”
“板載——!!!”
“板載——!!!”
“板載——!!!”
一時間,閣樓內所有武士,無論年輕年邁,身份高低,全都狀若瘋魔!
他們有的拔出太刀,有的舉起肋差,有的甚至用拳頭猛砸自己的胸膛,發出嚎叫!
他們眼中再無理智!
呼喊迅速從天守閣蔓延開來。
傳令的武士沖下樓梯,將這玉石俱焚的命令和閣樓內的“板載”嘶吼一同帶向全城各處。
“元久大人有令!籠城死守!全城玉碎!板載——!!!”
征召所有男女!分發武器!死戰到底!板載——!!!”
“拆屋!堵缺口!燒死慶狗!板載——!!!”
瘋狂的“板載”嘶吼從川內城中心爆發,迅速蔓延!
城下,中軍大纛處,臨時搭建點將臺上。
“板載???”
賈玌雙眸一動,立刻捕捉到城內的劇變和喧囂。
緊接著,城頭出現驚人一幕:
殘破的箭垛后,竟冒出許多平民!
老弱婦孺,在武士驅趕下,不顧炮火,將滾燙的沸油、惡臭的“金汁”甚至燃燒物,朝下方填河的民壯潑下!
更有人抱起石塊梁柱,從豁口處探身猛砸!
“咦?”熊文龍臉上露出驚愕,“他娘的!這些矮騾子瘋了?!連老娘們都上了?!”
蘇謹言眼神一凝,掃過城頭混亂和城內升騰的煙柱,沉聲道:
“大都督,情況不對!倭酋怕是在驅全城‘籠城’死守!這是要玉石俱焚!”他語氣凝重,“島津元久夠狠!竟能煽動起這等困獸之斗!”
周圍將領臉色也嚴肅起來。
這種裹挾平民的瘋狂抵抗,意味著接下來的戰斗會異常血腥。
一直沉默的賈玌——
“有意思。”
他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