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指尖夾著書脊,他將書本朝向守墓人:
“這幾頁呢,怎么被撕掉了?”
“大人,我,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晚上聽到敲門聲,在門口地上撿到的時候,它就是這個樣子。”
嗓音再次變得虛浮而顫抖,瘦削的身體也重新哆嗦了起來。
被衛兵擒住肩膀上的力道愈發沉重,右手斷口已經被徹底染紅的繃帶,讓守墓人也不敢再神神叨叨,而是用求饒的語氣講起了大白話。
觸感古怪的皮制薄書,被撕去的幾頁,似乎正是其中最為關鍵的部分。
剩下的頁數,只用模糊而淺淡的筆跡,斷斷續續寫著一首結構錯亂,毫無韻律可言的短詩:
“月光蒼白,少女寂臥;
娼婦嫉妒其美麗,摘下戒指;步履蹣跚的水手,脫去皮鞋;
扒手在夜色中偷走手鐲,商人的秤上放著她的腳鏈;賭徒指尖沾染貪婪,吊墜無聲滾落;身披暮氣的殘缺老者,剪去她的長發;
荒野中的異教徒掘開新土,用雙手將她埋葬;
沉入黑暗,永世安眠。”
詩句淺陋,并沒有什么寓意可言。
但詞句中極強的指向性,讓早已將心神全部沉浸在案子當中的英格拉姆,瞬間便反應了過來。
“娼婦、水手、小偷、商人……”
這不正是最近這段時間,接連遭到襲擊的受害者的身份嗎?
甚至連詩句中所對應的飾品,也都與受害人失去的肢體部位一一對應。
“所以,蒂姆是按照這個順序來的?”有護衛聽完治安官的想法,出聲問道。
“不一定。”英格拉姆神色若有所思,“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后面肯定會向詩中剩下的幾類人動手。”
首先是“賭徒”。
滿袋金酒館每天來來往往這么多人,里面每一個客人,在某種程度上都符合這個身份。
自己總不可能將所有去過酒館的人都保護起來,能派幾個衛兵在酒館附近把守,就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
麻煩。
然后是“異教徒”。
更加難處理。
在這片有著無數神明的大陸上,路邊隨便拉個乞丐,說不準就是哪位神靈的泛信徒。
完全無法確定目標。
至于最后,身披暮氣的殘缺老人……
“這不就有一個嗎。”
夏南朝著守墓人的方向瞥了一眼,隨口道。
“暮氣”——符合對方守墓人,且觸碰過亡靈之力的身份;
“殘缺”——被自己砍斷了半截胳膊,完全符合;
“老人”——自不用多說。
聽夏南這么一講,治安官神色忽地停頓,頗為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似乎沒有預料到他能夠這么快就發現符合身份特征的對象。
稍稍猶豫,還是開口道:
“你這么一說,他倒還真符合詩句里面的描述。”
“但……”
“我心里想的,卻是另外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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