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能夠決定戰勢走向,甚至輕松解決掉敵人的戰術與技巧,在實質性的戰力差距面前,都不再起效。
一時間,讓他甚至感到有些茫然。
身上的底牌僅剩下還能夠使用3次的“命運硬幣”,目前唯一琢磨出來,百分之百有效的用法,是利用硬幣觸發【銅筋鐵骨】的物傷免疫。
但……
免傷只能夠持續一瞬間、一次攻擊。
他真的能夠利用這再短暫不過的時間,讓勝利的天秤倒向自己么?
“怎么贏?”
“哪里是弱點?”
“要怎樣才能活下去?”
而也就在這時,自身后遠方傳來的幽長狼嘯,卻倏然變得無比高昂。
……
卡蘭福爾,郊外。
曾經寧靜祥和的木屋與花圃,眼下早已化作焦爛泥壤中的碎屑。
沒有植被、沒有建筑,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已經在磅礴偉力的對沖下被碾為齏粉。
空闊場地上,只剩下一片散發余溫,黑漆漆的焦土。
稍遠處,小鎮居民恐懼慌張的驚叫與哭嚎,像是被空氣中濃郁到了極點的菌孢紫霧所隔絕,模糊不清。
冰暴呼嘯,散發著刺骨霜寒的晶瑩雪花,都來不及落到地面,便被土壤中殘余的灼熱融化為細小水滴。
讓場地表面看上去彌漫著一層薄薄的水霧。
“吼……”
低沉狼吼突兀響起。
體型漲大了無數圈,半透明的銀白絨毛輕微搖曳,矯健修長的足肢踩落地面,凝結冰晶。
一只好似處于靈魂狀態,體姿優雅的冬狼,輕盈飄到其主人身邊。
閃爍冰光的銳利獠牙,正叼著一具啃咬撕扯下千瘡百孔的破爛尸體。
隱約能夠看到尸體表面殘留的長袍衣縷,沾著血跡的金黃太陽圣徽無聲墜落地面,沾上零星泥點。
“你找的幫手,也不怎樣啊。”
弗岡左手輕撫著身旁冬狼的腦袋,右手緊攥的黑曜石小斧表面,早已染上一層剔透冰晶。
冰霜與祖靈庇佑下,他的身體狀態似乎和剛才沒有什么區別。
只臂膀一側,皮膚表面的輕微焦痕,顯露著剛才所經歷的戰斗。
“太陽神光輝不再。”
仿若樹皮摩擦般蒼老低啞的聲音,自前方傳來。
語氣中竟然古怪地帶著些認同感,仿佛眼前死去的不是一同作戰的盟友,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陌生人。
“祂的這些教徒,也就只會對著什么都不懂的平民使勁。”
荊棘與紫霧環繞下。
卡蘭福爾的掘墓人,孢子結社的荒沼德魯伊“巴斯洛繆”,如此說道。
暗紫色的細微顆粒籠罩面孔,看不清他臉上的具體神色。
只能隱約看到,那張布滿褶子與灰斑的蒼老皮肉之下,另一張更加年輕的面孔。
話音剛落,凜冽寒風自不知名處倏然刮過。
一叢不知何時,已經自視線死角來到野蠻人身后的黑色荊棘,頃刻間被凍成冰雕。
“多少年的老把戲了,嗯?”
德魯伊卻只低笑了一聲。
“有用就行。”
“當年在冰原上遇到個老頭,凍靈祭司,都快摸到‘傳奇’邊緣了,不也中招被我纏在圖騰上,親眼看著部落里的人死完了才合眼。”
“哦,差點忘了,你應該也認識他的,呵呵。”
弗岡那雙如寒泊般冰藍色的眼眸,凝視著眼前散發處腐朽氣息的暗紫色身影。
臉上冰冷的表情,并沒有因為對方的挑釁而產生任何變化。
只是抬起輕撫著身邊冬狼腦袋的左手。
放到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