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營地邊的長草灌木都看不見。
只能依稀辨認身邊隊友的模糊背影。
嗚——
仿若晚風吹拂枝葉,也像是某種悠長啼鳴。
一道只能望見輪廓的朦朧黑影,在空氣中倏然閃過,半秒不到的時間,又似幻覺般消失在夜色深處。
不知道為什么,在這一刻,經歷過許多危險場面,有著多年冒險經驗的大本,心中莫名涌現出一股難言的恐懼之感。
斗志與勇氣像是已經熄滅的篝火般消逝于無形。
只前方稍微傳出些動靜,空氣中的嗚鳴聲陡然尖銳,便尖叫著扔掉了武器,轉身逃跑。
混亂中,大本隱約記得好像推了某人一把,將其當作吸引敵人的誘餌。
自己則趁機朝著遠離森林的方向逃去。
“直到后面,我們三個在郊野里通往河谷鎮的大路上相遇,卻沒有看到巴克的時候。”
“我才意識到,那天晚上,被我趁亂推倒在地上的,正是巴克。”
說到這,大本那張胡子拉碴的面孔,忽地顫抖起來,身體前傾,眼眸下意識睜大。
“夏南先生,你相信我,我,我真的不是那樣的人!”
“就算是幾年前遇到那只熊地精的時候,我也沒有像那天晚上那樣,直接扔掉武器逃跑。”
“但就是不知道為什么,我……”
夏南坐在大本對面,結合對方之前所說,心中已是有了想法。
突然熄滅的篝火、能見度驟降的環境、被削弱的意志與心防……
顯然,大本一行人應該遇到了某種能夠影響人類心智的魔物,或者具備有相關能力的冒險者,這才表現得如此不堪。
“那巴克呢,他當時應該還沒有死吧?”
擺手打斷大本想要接著解釋的話語,夏南問道。
喝了口熱茶,稍稍平復心中起伏的情緒。
大本點了點頭,回憶道:
“我們本來也以為巴克已經死在了那場襲擊當中,但……”
“第二天,就在我們三個回到河谷鎮的第二天,巴克自己走了回來。”
“好像受了不輕的傷勢,我沒敢多問。”
“只在河谷鎮又待了幾天,沒等狩獵日結束,就回了紐姆。”
大本的聲音突然頓了頓,眼眸向下,凝視著前方的木桌,臉上表情復雜。
“我其實也才回來沒多久,本來還想著上門和他說清楚,那天并非本意,但等我到他家的時候,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天了。”
心中了然,聽完對方這段話,夏南對于整個事件的過程,也算是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如果事情的發展真如那位治安官所推測的那樣,是感染了“獸化癥”的巴克沒有抑制住心中的獸性,從而發狂殺死了自己家人的話。
那他“獸化癥”的來源,大概率就是這次冒險返程途中所遭遇的襲擊。
“除此以外,還有什么你覺得可能有用的信息嗎?”
“應該,沒有了。”大本雙手捧著茶杯,顯得有些呆滯地搖了搖腦袋。
見線索再一次中斷,夏南無聲地嘆了口氣。